自导自演一场戏码的人固然是居心叵测，但是他仍然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算计他人。而在完全被动的环境里仍然反客为主，利用一切按照自己的需求逢场做戏，换取有利条件的人才是真正最有手段的人。

把郑无时置于这样一间密室里，是为他创造了完全被动的条件。他崩溃情绪的出现是自然而然，可是他口中哭喊着的话语，以及后来的怨怼，暴露了他看似崩溃实则冷静精明的事实。

霍存一开始就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果然郑无时是这样一个没让她失望的狠角色。

“走吧，待久了憋闷。”霍存起身，叫着郑无止一起离开。

只是郑无止的脑海里仍然在思索，无时的那一声“哥哥救我”，真的是为达目的做的戏，只是为了重演桥段，唤起可能会听到的他心底的情分，而不是像十年前一样发自本能的依赖吗？他的崩溃，真的是故意做出在这样境况下常人该有的情绪，而不是内心的阴影吗？

这间构思精巧的密室，就像是一处无底的深渊。它是一代帝王有力的利用工具，让霍存以冷辣的眼光认定她自己戳穿了郑无时的面具。但是郑无止的游疑，却是带有人情味的合理。究竟是郑无时利用了人心，还是霍存对人情太过悲观，恐怕说不清谁对谁错。

只是霍存不知道，有一日她也会落入这间深渊中，无助地挣扎。不过那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