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琢磨郑无止耐人寻味的表情,原本就沉重的心更是往下沉了几分。
难道郑无止会那么肤浅,仅仅因为他宗继是阻碍他获得霍存的心的情敌,终于等到他一无所有成为阶下囚,去那里看他的笑话吗?
再想一想,尽管郑家双生子与宗氏密谋篡权的两件事都已经告一段落,可是有了更多尚未解开的谜团让人如临大敌。郑家的势力如何还是没有摸清楚;顺利支持或者说引导霍存在短短时间内查清楚十年真相,意欲扳倒宗氏的背后之人究竟是谁;郑无止如何归来,他靠近霍存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他宗继意气风发的生涯就此结束,可是他总觉得一切没有就此落幕,而是一场阴谋成功铺垫,徐徐展开。
看群臣散尽,依旧呆坐在议政殿御座上的霍存何尝没有这样的感觉,她隐隐觉得,她的亲政之路,还会有更加艰难的挑战。
她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书房,交代礼部的人去给她草拟入宫的男子的初选名单,并且打发端木俍去安排规划后宫将来的等级位分。
刑部大牢看守最严密的牢房里,鹿音歧正负手背对着靠坐在墙边,已经穿好囚服,镣铐加身的宗继。
“按理说,犯人入狱应当是先过堂拷问,画押定罪。但是既然太傅大人今日朝堂已经供认不讳,也就无需再走这个过场,白白动刑受皮肉之苦了。这里是牢房,自然不会舒服,不过您大可放心,在囚禁的三个月期间,有陛下的意思在,没有人会为难您,对您上刑。”
“如此这般,是否有违鹿大人心中一向秉持的所谓公正?”宗继安静地盘腿而坐,用手理了理手铐脚镣,让铁链不至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