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这些。他内心深处,也是对霍存有着特殊感情的吧。当年那个年方十六岁的少年,初涉朝堂,看似意气风发,实则心怀忐忑。成为霍存的太傅,让他更加快速地认识到了自己的能力,确认了自己的价值,实现了自我肯定。
尽管没有你情我愿的男女之情,他和霍存之间,却不可否认地存在着互相需要的无比紧密的关系。在这样特殊的相互需要的情况下,漫长的八年里,他二人是师徒,更像是长兄幼妹般的亲人,那感情深刻到,没有人可以插进去一根针。
其实,有时候越积越深的执念,亦是人们自寻烦恼自我设限,一如霍存之于宗继,一如宗继之于赵缜,不停的暗示并加深自己对另一方的情愫,就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到现在,郑无止的突然打扰、赵缜的横空出世分明让一切原本僵持但平衡的局面出现裂痕,只是当局者迷,霍存与宗继都隐隐有了脱力原本轨道的无力感,但还是沉浸在原来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郑无止闻言,危险地眯起了眼睛。他原本就知道以宗继骄傲的性格还有当年做了亏心事的缘故,不会把两人今日的争执说出去让霍存知道,现在听他这样说,算是验证了自己的预料,可是为什么,一切像是变了味道。他终究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刚刚定格了的步伐,不自觉地展开了扇子,在胸前扇乎着,有些头脑发懵地离去。
宗继说罢,视线愈发模糊,遥遥地望着郑无止的一片衣角,沉沉睡去。
宗继是在霍存的怀里醒来的。睁眼时,他正躺在她的膝上,反应了很久,才记起来昏迷前经历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