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治的御医自然不敢把宗继被人殴打受下内伤的事实告诉皇帝陛下,只是含含糊糊地说住在牢里吃不好、睡不好、环境不好,休息也不好,宗继养尊处优惯了,又加上前几日受的刀伤影响,一时禁受不住,才闹成这样。
宗继见霍存这个反应,心知郑无止没有把起冲突的是告知她,便只说:“无妨,不过是有些吃不消罢了。”
“咳——咳,无大碍的,如此叫陛下担心了,是罪人的不是。”宗继一看霍存听了自己自称罪人皱起眉头,知道触怒了她,知趣地打笑道,“好了好了,以后再不敢晕了,不敢了还不行嘛,别生气。”
霍存知道也问不出什么来了,不再深究,又待了一会儿,见无事便先行回去处理堆积的政务了。一连五天,不管有多忙碌,她每天都抽出时间来看望宗继,出事以后总觉得自己亲眼看看才肯放心。
王专的人见了皇帝陛下日日前来,生怕被撞到狱卒给宗继罪受,便是把一切都停了,鹿音歧那边也不好说什么。本以为这样这三个月能安安稳稳度过去了,偏生如郑无止所说,宗继仇家不少,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那日霍存来时,才下早朝,正赶上宗继早膳时候。她站在门口正好见到送饭进去的一道背影,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会儿,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听到里面碗筷无意间碰撞发出声响,猛然间想起了什么,又不能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只好耐着性子踱步进去,隔着两道铁栅栏看宗继才放下了用粥的碗筷,正仰起头喝杯中的清水。
她没说什么,只是让人把剩下的两道门都打开,默默走进去,坐在宗继的对面。
“见过陛下。”
宗继放下茶杯,抬头微微笑着点了一下头,有些苍白。他知道霍存对于他的自轻自贱来气,于是便没有自称,免得提起“罪囚”两个字,叫她又动怒。
霍存还是没说话,把没动过的几样精致的菜品拿到自己跟前,若有所思。
“怎么,陛下担心有问题?饮食都是有银针验过的。”宗继说着,又从从容容地拿起离他最近的盘子里饼,斯斯文文地掰下来一块,用筷子夹着送到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