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天谴,就怕他醒了,我睡了,那我们为彼此做的也就都无用了,不过是求彼此相守而已,没想到重重磨难,天不遂人愿。”
“你放心,蛊虫之所以存在,且在南凤如此受欢迎,就是因为天道本身就允许它们存在,不然早就灭绝了,还能轮到老婆子来饲养?”
“到底是太过逆天,婳儿就有些担心。”
“这倒是不必,比这逆天的东西还有很多,老婆子也怕夜长梦多,这就开始吧。”
恶婆婆说了开始,云婳却没有动,她有些紧张。
“有在意的人才紧张,年纪轻轻的,真好。”
“我身子还没大好,帮不上您的忙,就在这儿看着,您若是需要帮手,我让若雾帮您把师父叫来,就不过去碍事了。”
“那老头子来了也只会大呼小叫,他的那点本事可没什么用,还碍老婆子的眼,老婆子一个人搞得定,不需要他。”
云婳便没有多言,恶婆婆不会拿人命开玩笑,她也不是死要面子的人,大多时候是很真实的。
其实她自己也是取过蛊的,明白放蛊和取蛊是一个道理,都是要在指尖或是身体的某个部位开一道口子,等着蛊虫自己爬进去。
蛊虫在她体内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有些恶心,又怕自己精神错乱,误伤了轩辕宸或是亲近的人。
如今明知道那个蛊虫不是有害的,而是要救她心上人的命,她的手指还是不自觉的交错揉捏,以此来分散注意力。
大抵就是恶婆婆所说,因为在意才会紧张。
轩辕宸是她最在意的人,没有哪一刻的认知比这一刻更清晰。
恶婆婆打开玉瓶,却迟迟不见蛊虫出来,无奈地取出腰间的骨笛,还不忘贴心地嘱托云婳:“丫头,把耳朵堵上。”
云婳堵上了耳朵,却不可抑制地想起她被冷寒冽控制的日子来,夜夜都能听到笛声,不悦耳,却控制二楼她的全部心神。
她有些恍惚,不知今夕何夕,也不知自己身处何地,仿佛又回到那时,一鞭一鞭地抽在轩辕宸身上。
伤口又裂开了,胸口好痛,心也好痛,浑身都好痛,痛到她痉挛起来,蜷缩起来。
恶婆婆一心一意吹奏着笛子,蛊虫的头出来了,身子出来了,蠕动着爬向轩辕宸的指尖,这儿嗅嗅,那儿嗅嗅,终于在无名指出咬了轩辕宸一口,然后一点一点地进入轩辕宸的身体。
蛊虫游动的迹象还是比较明显的,恶婆婆见它往轩辕宸的丹田处走,紧紧抓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下来,这其实是她第一次用同命蛊,效果如何尚且不知。
蛊虫到了自己该到的地方便不动了,恶婆婆为轩辕宸把脉没什么不对劲,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
云婳浑身湿透,汗津津的,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她体内抽离出去,她一点一点的萎靡下来。
头发白了又黑,黑了又白,反反复复,竟然变得半黑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