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大年和慕氏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
难得家中多了这一条能吃饭的路,他们还想着依靠这薯条,就算在镇上摆不了几天的生意摊,好歹在村中多做些日子,对于家中的生活条件,能改善几分便算几分,总会好过现在的日子。
尤其是慕大年,虽说他的面上一直都是淡淡的,可是对于这份意外的惊喜,心中一直有着一份自己的打算。
当年,他迎娶慕氏时,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真的很是委屈了这个好妻子。
他没有像样的彩礼,没有像样的婚嫁仪式,没有一件像样的礼服,没有一间像样的屋子,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但是慕氏自从嫁给他后,生儿育女、操持家事,从没有一句抱怨,他心中一直记着这个妻子的好。
总是想着,若是有一天,家中有了一些余钱,说什么,他都要补上那份曾经拿不出的彩礼钱,不管慕氏的娘家人是怎么样的面目,或者以后会不会变成仇家,他总要让慕氏在不喜她的娘家人面前,在村里人面前,能堂堂正正的直起脊梁,受到尊重。
他想让村人们谈起慕氏时,能感慨的说上一句,慕氏嫁了个愿意尊重她、愿意护着她的男人,而不是嘲笑着说她是个破了相扫把星,嫁到了夫家也遭到丈夫的嫌弃,不愿给她面子。
为了妻子的这份体面,他一直在努力存钱,也一直在坚持补上这份彩礼,只是因为去年因为安安的意外,让这条路艰难困苦了不少。
慕氏不知道自己丈夫的这些心思,她只是单纯的想着靠着薯条,让家中最辛苦的丈夫和大儿子可以吃饱一些,让她大病初愈的女儿补补身体,让尚且咿咿呀呀的小儿子多吃几颗鸡蛋,而现在,她刚刚看到一丝曙光,便随着青年的话语仿佛再一次落入昏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