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叶无忧的话一大半是真的,却也有小部分是假的。
她确实没听说过“魔教”是什么,但结合杭百川话语前后的意思,也不难猜出来,所谓“魔教”,指的就是天尽教。而她娘当年是天尽教圣女,她自然,也可以说是“魔教余孽”。
但这点叶无忧能认吗?那自然是坚决不能认的。
不但坚决不认,还必须要反将一军,做出委屈无比的模样,去堵谢云清的口。
谢云清果然如她所想的中计了。
他连忙安抚叶无忧:“叶姑娘,你真的误会了,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离家太久,想要回家了,所以才不能与你同行。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问题,跟你没关系,还请你千万不要误会。”
叶无忧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便不再进逼,撇撇嘴巴,脸色转晴道:“好吧,就当是你说的这样吧。”
想回家吗?用这个借口也别想甩开她。
谢云清小小松了一口气:“咱们先不要说这个了,一天一夜没合眼,你一定很是疲惫,我们还是去找民宿歇息一下吧。”
谢云清这么一说,叶无忧忍不住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
她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十几个时辰没有合眼,确实是有些疲倦的。
于是,叶无忧很痛快的接受了谢云清的提议,只当方才的争执没有发生过,跟他一起走出巷子,往前面路口处的民居走去。
民居的主人是个高颧骨、吊梢眼,一看就很精明的中年女人,专做短时出租房屋的生意。她收了谢云清给的银钱之后,马上就利利索索地安排出了两间卧房给两人休息。
叶无忧是真的困了,跟女主人要了水简单清洗过一番之后,她便躺在陌生的被褥中沉沉睡去。
谢云清和叶无忧同样,也是又累又困,一觉直睡到傍晚天擦黑。
谢云清是被窗外女人压低声音说话的嘁嘁喳喳声吵醒的。
一个声音是哪怕压低了也掩饰不住的尖利:“嫂子,听说了吗?天尽山出了一群匪徒,拦路杀伤官军,把贡品都给抢了。其中一对少年男女匪徒更是穷凶极恶,不但杀了无数官军,连运送贡品的武官都给杀了!”
另一个声音则很明显是接待他们的女主人:“哎呀,这匪徒也太凶恶了些!抢贡品也就算了,怎么还杀人呢?”
“谁说不是呢,”那个尖利的声音继续道,“据说啊,匪首是一对少年男女,尤为心狠手辣,年纪轻轻的手里竟不知结果了多少人命。光是昨晚,他们就杀了前去追捕他们的一个武官跟二十名官军啊。只剩武官的副手装死逃得性命,这才捱到府衙的人找来。”
女主人声音有些发颤地说:“如此可怕的匪徒,官府不赶紧抓起来惩治吗?”
那人道:“你还不晓得吗?方才府衙就发了通缉令了,在豫州全境悬赏千两通缉那两个匪徒。百姓若是能提供消息,也可得三百两赏银呢。诶,嫂子,你家是常做招待住客生意的,多注意着点儿,说不定那两个匪徒会去你家投宿呢!”
听到这里,谢云清的心不由开始“噗通”乱跳:杭百川和那些官兵,他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