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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终末

1847年,初冬,清晨。

在第一缕阳光的照射下,伯文翰城区终于映入眼帘,虽然没有沃姆市那么庞大,但也足够让人心生敬畏。

三个孩子在熟睡,只有诺顿睁着眼睛,他不是刚醒,而是一夜没有合眼,看着周围的景色从黑暗变为模糊,从模糊到现在的明亮。

他们已经离开了沃姆市。

诺顿转过头,看着红骑士笔直的背影,轻声问道:“我们还可以回到沃姆市吗?”

“当然可以,回到这里只是进行例行检查。”红骑士平稳的握着方向盘,头也没回的道,“有时候邪灵会在你们身上留下一些小东西,这些东西很容易危机你们的成长,但只要确认了你们的安全,教区会根据你们的意愿决定你们的去留。”

“科尔爷爷呢?”诺顿问道,“他看起来很不好。”

红骑士想了想,道:“神父会和我一起住在主教区。”

诺顿点点头,接着又问道:“爷爷怎么了?”

红骑士愣了一下,这是一个很天真的问题,但却让他无法用正常的语言去回答。

难道要告诉诺顿,你的爷爷是被邪灵害得,我本来能救你爷爷但为了对抗邪灵所以放弃了……

红骑士无法确定诺顿会不会理解他这么做的原因,但这势必会在孩子的心中留下伤痕。

也许撒个谎就好了。

红骑士微不可察的摇摇头,他是一个恪守教义的人,他无法做出撒谎的举动。

最后,他决定使用所有大人都会的一种方法。

“等你长大,你就知道了。”红骑士道。

诺顿若有所思的道:“那可能要好多年……”

“没多久,时间远比想象要过的更快……”红骑士说到这里,语气突然一转,“叔叔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您说。”诺顿很有礼貌,身体坐直,做出倾听的动作。

红骑士笑了笑,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的开枪动作很标准,有人教过你吗?”

“有的,艾丽莎教过我。”诺顿点头道。

“艾丽莎是谁?”红骑士有些好奇。

“我的姐姐。”诺顿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

“好吧。”红骑士笑了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根据科尔神父当时提供给教区的信息,他已经大致了解了诺顿的悲惨经历,同样也知道他那个据说被邪灵附体的姐姐。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今天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来源于诺顿姐姐身上所发生的事情。

可惜的是,红骑士没有调查这件事情的权利,不,不只是红骑士一个人,整个迪楠费尔的晨曦教会人员都没有资格去调查。

因为这件事情初始地点发生在老城区,那里属于风暴教会的管辖区,随后发生的疯人院事件则是星夜教会的管辖区内,再加上现在这起发生在晨曦教区内的事件。

也就是说,这一场邪性爆发事件横跨了三个教区,而各教区之间彼此虽然没有明面上的争斗,但暗地里都在使绊子,越教区行动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

所以三个教区也只能将属于本教区的事件处理好,再将信息整合给处理特殊事件的王国机关。

等他回到教区后,他也需要拟一份文件递交给王国机关,之后王国机关那边给出什么样的处理结果也跟他无关了。

不过这么说起来多少显得有些无情,不符合教义,所以换一种说法就是:“我们会尽最大努力让事情得到解决。”

想到这里,他突然皱起眉,因为一股恶臭不知何时弥漫在他的鼻翼里,味道浓烈的惨绝人寰,

这股恶臭……难道说,刚才那只恶灵尾随而来!并且就潜伏在车里边?在什么时候附身的?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红骑士心中一冷,不着痕迹的握住了十字架,随后张嘴吐出一个音节,“邪灵侦测!”

一道透明的气旋以十字架为中心成波纹状向四周扩散,很快就笼罩了整座车。

然而让红骑士惊讶的是,侦测的结果为白色,也就是说根本没有邪灵存在。

红骑士不动声色,但心却逐渐的提了起来,既然侦测不到,那就说明这个邪灵已经强大到可以屏蔽感知!

“诺顿。”他压低声音谨慎的问道,“你闻到一股恶臭了嘛?”

“啊,闻到了,杰克刚才放屁了……”诺顿耸耸肩道,“杰克总是这样,睡觉的时候偷摸放屁还不出声。”

“……”红骑士默不作声的收回了十字架,很尴尬,不知道怎么掩饰才好。

诺顿非常没有眼力,天真且好奇的问道:“先生,您为什么不说话了?”

“啊……没事。”红骑士尴尬的笑了笑,伸手将车窗摇开一条缝隙。

冰冷的风吹进来,不仅将臭味吹的一干二净,也更加验证了这是一个屁。

……

上午八点左右,一行人到达主教区。

没有多余的手续,红骑士直接领着孩子们来到了圣礼室,这是一间肃穆威严的房间,高大的穹顶由洁白的大理石柱撑起,上面绘制着壁画。

红骑士让孩子们在这里等待神职人员,然后带着呆滞的神父离开了圣礼室。

他们去了哪里?

诺顿不知道。

杰克变得沉默了,黛西抱着奥菲娜,奥菲娜看着诺顿,每个人似乎都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快乐。

是的,快乐这种情绪似乎从大家的身体里移除了,每个人都充满了悲伤。

他们想起了女佣珊妮烤的甜面包,汉娜画的简笔画,爷爷讲的风趣历史。

如今却都随风,随那场火焰过去了,留下的只有灰烬。

几分钟后,一名微胖的神职人员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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