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它的一切,包括规章制度。
“我是个无组织主义者,”挪亚清楚地知道,自己骨子里是个疯狂的人,其实每一个以赛亚人都是这样,“名为‘破坏’的异化特性正在将这一思辨的倾向往深渊推送。”
“其实毁掉一些看起来不那么舒心的东西,也挺不错的,不是么?”
挪亚蹲在安塔的机械尸体前,撕开她的衣服,划开她体表的仿真皮层和金属外保护层。
“一具金属躯壳怎么能没有驱动的能源?”
挪亚像取内脏般自安塔体内掏出一个个零件,寻找着机械人能源的位置。
这具身体并没有挪亚想象的那般沉,制造她的金属并不是常见的钢铁,而是某种特殊的合金。
“虽然我不懂机械改造人,但能量输出功率和机械做功的效率还是能大概估算的。”
他自安塔的腹部取出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盒子,端详片刻,“这具身体并非是为了战斗设计的。”
“它更像某种日常行动装置。”
挪亚扬起鳞爪,划断尸体的脖子,被毁坏得不成样子的头颅骨碌碌滚到一旁,正面朝下,颅后向上。
“机械分身?”
“意识存储?”
挪亚意识到,“真正的安塔肯定还活着。”
“和我玩空手套白狼的把戏?”
“很可惜,我从来没想过要加入你们。”
他捡起手电筒,借着黯淡的光线仔细观察着手中的黑色盒子。它的一端原本连着两条不同颜色的线,但被挪亚划断了。
除此之外,盒子严丝合缝,找不到任何空隙。
在盒子的一面有幅凹刻的图案,那是三只呈三角形咬合在一起的齿轮,每一只齿轮都有十三只齿,线条很清晰,很精密。
“这是机械教会的标志?”
“贵族,公司,约旦河,教会,”挪亚将盒子用力抛出,甩到远处的拐角后,“原来我一次性得罪了这么多势力呐。”
“轰!”
黑盒爆炸了,冲击波震得地面微微晃动起来,大大小小的碎石垮塌落地,塞住了小半个通道。
“啧啧。”
挪亚将安塔尸体上的制服扒下来穿上,因为恢复伤势而消瘦了许多的身体穿上这身衣服竟还显得有些宽松。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过于健壮的人,在同等年龄的男性中,挪亚的身材,是偏瘦的。
“我来了,公司的成员们。”
孑身一人赴埋伏,不带任何热武器,挪亚正在做他当杀手以来遇到的最危险的一件事。
但异化后的他,有这个底气。
……
此时,以赛亚中城区某幢装修精致的庭院内,一个躺在草地上,穿着清凉的女人忽然眉头一动,挥手屏退了身上正在努力展示自己男性力量的英俊年轻人,起身走进楼内。
她自丝绸沙发上拿起一件华丽的长袍,套在身上,遮住属于女性的美好部分后,打开地下室的门,经过重重身份验证,下降到三十米深的地底。
地底是一间狭小的屋子,仅有十三个平方米大,高度也只有三米。
屋子的墙上挂着一台机械钟,在齿轮富有节奏的响动下,自底部伸出一堆咬合在一起的齿轮。
女人盯着齿轮的转动速度、方向、排列,凝重地吐出两个词来。
“Οφ?βο?ξυπν?ει,
(恐惧复苏)
τοτ?λο??ρχεται。
(末日将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