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赌太大，他赌不起。

“我是来告别的。”顾晴雨说着拱了拱手，行的是江湖人的礼。

赵宸之感觉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了，他叹了口气，抿唇道，“你真的想好了，不会后悔吗？”这话和顾晴雨刚才问随风的那句如出一辙。

顾晴雨低下头，“嗯，你说过不会拦我的，这话还作数吧？”

“当然。”赵宸之被她一激，这句“当然”脱口而出，说完他就后悔了，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给他吃，看来只能按之前定下的计划走了。

赵宸之看过去，只能看到顾晴雨的发顶，他内心叹了口气，这是你逼我的，既然你非要走，有些事可就怪不得我了。

“从平都到江陵少说也要走一个月，路途遥远，我让人备了些东西，应该在中午之前就能好，不如下午再走如何，到时候我为你送行。”赵宸之强迫自己露出一丝笑容来。

这是下下策了，没错，他根本没有想过放她走，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把这个女人留下来。

见赵宸之确实没有要拦自己的意思，他心头的戒备也放了下来，两个人的相处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和谐。

“日后去江陵，不知道该怎么找你呢？我可是还等着你带我游江陵呢。”赵宸之笑，二人并肩朝饭厅走去，只要能离开的大方向不变，其他的细节顾晴雨表示自己还是可以忍受的。

顾晴雨点头，“当然，若是有朝一日你到江陵，我自然会知道，如果实在等不及的话，可以去锦绣坊找我。”

赵宸之点头，有点兴致缺缺，“锦绣坊的背景也很神秘，难道和你有关系？”

顾晴雨摇头，“一个认识的人开的，勉强也算是和我有点关系吧。”世人猜测锦绣坊是平生殿的产业，还真是冤枉了平生殿了，她忍不住笑了起来，原以为那些记忆会越来越淡，可是没想到居然还如此鲜活，一回想，就像发生在昨天一样。

“在平都待了也有一两个月了，你难道一点都不留恋吗？”赵宸之问，语气很平静，但要是仔细思索的话，又能发现他话语里的古怪。

“平都很好，”顾晴雨说，“不能这么说，我还在江陵待了一二十年的，”她摇了摇头，“说不定日后我还会来。”

是啊，什么事也说不定，顾晴雨低下头，真正下定决心要回去了，她才开始正视自己如今的处境，突然发现江陵那边还有一个大难题在等着自己，呼，澜生啊，毕竟是相处了这么久的小师弟，希望最后不会走到兵戈相向的地步。

“还是要感谢你，我之前说的话依旧有效。”顾晴雨看向他，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赵宸之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就想起来了到底是哪句话，“我也保持之前的话不变，不过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也不强求你，随你吧。”

“好吧。”顾晴雨叹了口气，自己也就是现在口气不小，江陵还有那么一大摊子事等着自己去摆平呢，就算赵宸之真的提了什么要求，自己也未见得能帮他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