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赵宸之吩咐,立刻有人搬了把椅子过来,现在阵容很明显了,二对一,芳菲咽了口唾沫,总感觉自己要吃亏,可是自己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有什么亏好吃的?
……
“从跳下去后我就没有了意识,以为自己肯定要死了,但是没想到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居然还能再醒过来。”芳菲叹气,看向对面,结果发现他们两个根本没有在听自己。
赵宸之和顾晴雨其实是有点冤枉的,他们只是悄悄咬了几句耳朵而已,没想到正好被芳菲看到,他们该听的都听了个差不多,但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樱
顾晴雨咳嗽了一声,“我的情况其实和你有些相似,当然被人设计坠崖丧命,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没想到一醒过来就在平都。”
“所以我才要谢谢你,虽然更应该的是对不起,我占据了你的身体两年,用你的身份活着……”
赵宸之拍了拍她后背,似乎是在安慰她。
“但是在这一切结束之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我记得自己好像是突然就晕倒了,也不对,”顾晴雨皱眉,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一些细节。
“之前经常会觉得头疼,难道和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顾晴雨仰头问,但赵宸之哪里能回答得了这种问题,只能讨好的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酸的芳菲牙都要掉了。
“如果师父在的话,我还可以问一下他,但师父为了救我,连性命也丢了,所以现在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顾晴雨摊手。
芳菲拧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突然想起来自己那个师父,如果自己没有记错,他就是宸王府的管家吧。
芳菲心里这么想,嘴上麻利地问了出来,到这个时候就没有遮遮掩掩的必要了。
倒是赵宸之皱起眉头,因为他实在想象不到,这件事竟然还能牵扯到宋平。
赵宸之咳嗽了一声,“宋叔也失踪了,所以现在所有的线索都在他们两个这里断了,那接下来要怎么办?”
顾晴雨摇头,她觉得现在这样就很好,有赵宸之陪着,就算只能活一半也是自己赚了。
赵宸之却不这么想,他们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绝不允许再出任何意外,所以这件事他必须彻彻底底的弄清楚。
现在就看芳菲如何了。
芳菲低下头,“在平都待太久了,这样也好,我也想趁这个几乎出去走走看看。”她还记得周凛曾经许诺给自己的河山大川,现在恐怕也只有自己一个人去看了吧,那就多看一点,连他的那份也捎带上。
还没等赵宸之露出不赞成的表情,芳菲已经把话题转移到了周凛身上,赵宸之自然是气得牙痒痒,一句话都不愿意多。
而顾晴雨却是想起来了之前周凛和自己过的话,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你想要再见到他吗?”顾晴雨兴奋的问,自认为对顾晴雨很了解的赵宸之也不知道他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芳菲绞着手指,明明是愿意的,但非要嘴硬,“其实进不进也没有太大分别,我们的事都已经过去了。”
“至少他还在,你也还在啊,不要这么悲观嘛,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他在哪里,不过你要是想见他的话,我会让人去打听一下的。”顾晴雨。
赵宸之表示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热心肠的样子,总感觉……别有所图,想到她和周凛之间的纠缠,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顾晴雨似乎察觉到了他情绪的波动,不安的挣扎了两下,赵宸之哪里肯放过她,一下就把她揽到了怀里,用的力道比刚才更大了。
“我想出去走走,不知道可不可以?”芳菲问,在离开之前,自己还想走一走这个充满自己回忆的地方。
赵宸之点头,把她放在这里才更麻烦,与其让顾晴雨不痛快还不如让她想做什么做什么去,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挺好的。
“你是同意了吗?那我就让底下人去问,应该很快就有结果的。”顾晴雨却对这个问题锲而不舍。
等芳菲离开后,赵宸之终于有功夫和她算账了,“你为什么对找那个饶事这么上心?”
吃醋吃的这么明显?连委婉都懒得委婉一下了吗?真是……顾晴雨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吃醋了?”顾晴雨凑过去,却被赵宸之一下堵住了嘴,顿时不知道该什么才好了。
“我也很好奇他究竟躲到哪里去了,而且师父他还是我师兄,我就是有点好奇。”顾晴雨解释。
“真的只有这么简单?”赵宸之语气里还是有三分怀疑。
顾晴雨点头,掐了一下发疼的腮帮子,“你太过分了,这么用力做什么,好疼啊。”
赵宸之连忙凑过去查看,才发现自己刚才那一下好像确实把她嘴唇咬肿了,尴尬的笑了笑,“对了,你打算怎么问?”
“不是还有澜生嘛,他肯定知道点什么,不然当初也就不敢这么做了。”顾晴雨信誓旦旦地。
不仅要找周凛,还要找澜生,这次无论她再怎么保证,自己也不相信了,必须全跟着她,让她一步也不能离开自己的视线!
再芳菲,得了赵宸之的准许,她也不矫情,竟然当下就出宫了。
去西市走了一圈,芳菲惊奇的发现那家布庄竟然还在,顿时整个人表情就有点微妙了,不过进去以后发现掌柜都换人了,就知道这个地方没什么看头了。
想来想去,却发现自己连个去的地方都没有,芳菲叹了口气,最终决定回柳相府看看。
其实她已经知道那些人被斩首的斩首,流放的流放,没几个是有好下场的了,不过就算是这样,她还是想回去看看,唉,也不知道随风怎么样了。
那时候她们用随风钳制自己,自己却不管不鼓求死,随风……下场估计好不到哪里去,再怎么想也是徒增伤心罢了。
府上的匾额已经被摘了下来,门前也冷落了许多,就连大门上的漆都有些掉色了,看上去十分凄惨。
菲菲推开门,听着有些闷的吱呀声,好像又回到了之前的那些日子,物是人非,物是人非啊!
再次回到熟悉的院子,这里看起来比大门那边还要冷清,破败的很,估计一阵风吹来就能把这房子吹散架了。
她四下走了走,却发现这里对自己来已经变得无比陌生了,芳菲叹了口气,可能是受他们那些话的影响,她竟然想起跳下去的那个湖边看看。
但是她没有想到,湖边竟然有人,还是一个让自己无比熟悉的人。
“师……父!”芳菲有些激动的喊,终于找着一个证明自己存在过,自己也认识的人了,这种感觉很不错啊。
宋平抬头,其实他刚才就已经发现了来人,只是还不能确定这就是他的徒弟,直到现在完全确定,他才放心鱼竿走了过来。
“师父怎么会在这里?”芳菲疑惑的问。
宋平叹气,“因为实在没地方去了啊,找个落脚之处而已。”
芳菲眨眼,他不是宸王府的管家吗?如今宸王成了皇帝,他应该更加富贵而已,怎么可能会没地方去?
看芳菲露出怀疑的神色,宋平笑的更加开心了,“其实我是在等你。”
虽然知道把他这话八成又是在糊弄自己,可芳菲心里还是有点感动,“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师父是怎么过的?”
宋平乐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师父我不是人吗?”
芳菲连忙摆手否认,这话是他的,可和自己没有关系。
还以为两年未见,两个人之间会有一些隔阂,但没想到沟通起来完全没有障碍,就像他们昨刚刚见过面一样。
“其实你的事我大概也听了一些,怎么样,之后打算怎么办?”宋平坐下来,也招呼着她坐。
虽然芳菲当时在柳相府地位十分尴尬,也不怎么能得上话,但勉强也算是半个主子,可现在宋平表现得比她还像主人。
“不知道,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芳菲十分随性的道。
宋平瞪了她一眼,“早知道你会寻死,我当初还费那么多功夫干什么,教来教去就教了个这个,不如掐死来得省事儿。”
“是啊,”芳菲叹气,“不过都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暂时还不想再死一次。”
这话的可以是十分霸气了,宋平摇头,“怎么感觉你还挺自豪?”其实她也有自豪的资本,体验过死亡的滋味,现在却还能好好的活着,这样的人不多了。
“你那位呢?”宋平问。
“哪位?”芳菲好半才反应过来他的是谁,摇了摇头,“我也就刚醒过来还没有两,什么都没搞清楚呢,更不要他了。”
“这有点不像是你出来的话啊,你不是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吗?怎么,现在要装作不在乎了?”宋平问。
“什么叫装作不在乎,我本来也没有多在乎好吧。”就算在师父面前,芳菲还是一样的嘴硬。
宋平点头,“那样最好,什么情情爱爱的,最是伤人了,不如就在这里陪师父钓鱼吧,这样平平淡淡的,未尝不是一种生活方式。”
芳菲摇头,“我想出去看看。”
“去哪里?”宋平问。
“还没有想好。”芳菲,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还没有想好,还是内心在暗暗的等待着些什么。
有生之年,自己还能再见到那个人吗?把没来得及给他听的话都出来,听芳菲,他后来还为自己做了许多人。
知道自己寻死,他应该也很伤心吧。
芳菲叹了口气,“师父不能初期走走,总在这里呆着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