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姑娘昨儿个去了赌场。”
定国寺祈运七日之期已到,王瑛一面指派着下面的人收拾好行装,一面跟李霖交代纪相思的行程。
想到纪相思,王瑛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纪姑娘也真真算得上是个奇女子了,他活了三十多个年头,还真没见过比她更闹腾的了。
自打她知道今上没有限制她自由,任她出入时,便野了心思。
第一日,竟然就穿着中衣就往外跑。哎哟喂,他一个太监都觉得那简直没眼看。还好被赵二姐的丫鬟拉住了,回屋穿好了衣服才出来。衣服是赵二姐带出来的,姑娘家的长裙,粉色的显得姑娘水灵水灵的,可纪姑娘嫌弃这衣服碍事,倒是对翠柳丫鬟的衣服很是中意,便穿着丫鬟的衣服出去了,赵二姐都没拦得住,也没追得上。还好有严峰派人跟着,没有走丢。
纪姑娘出门没带银子,就在定国寺周边逛了一圈,东瞧瞧西逛逛的,用探子回报的话来,就跟乡下姑娘进城了一样。听人家吆喝都能听半,看见啥都觉得稀奇。站在别人家酒楼门口,盯着人家墙上的播看了半,愣是给二哥看出了脾气,一扫帚就给赶了出来。
第二日,今上让他送了些银子给她,结果这纪姑娘真真是财大气粗啊,直接杀到了酒楼里头,也不等二哥出来赶人,砸了银子点了一桌子菜,几乎把人家酒楼里的层全了。结果没吃两口兴致就淡了,一桌子菜浪费了不,那一脸嫌弃的表情,二哥看在钱的份上才忍着没揍人。
回到寺里头第一件事就是冲到了伙房,什么要自己下厨安慰安慰被伤害的胃。的那么信誓旦旦的,结果却是连生火都不会,吹了一屋子的烟。好不容易在师父的帮助下点上了火,却差点没把屋子给烧了去。伙房的大师傅实在是仍忍不住了才将人连哄带拽的推出了伙房。
看得心惊啊!
第三日,纪姑娘找到城北的水榭去了!城北水榭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富家子们的销金窟,谁人不知?那鳞次栉比的水榭就沿着城北的乍泽湖延展开去,湖水中荡起的花船也成了风景,偶尔有人露一手,或是高歌一曲,或是素弹一首,尽是风雅。
纪姑娘白日里也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乍泽湖边上,竟对着那巨大的湖面高呼了一声“哇!大海!”
边上有个卖脂粉的大娘就笑话她:
“姑娘,这是乍泽湖。”
纪姑娘闹了一个大脸红后倒是跟着卖脂粉的大娘聊上了。知道这是个销金窟之后,两眼都亮了。时迟那时快,就往人家水榭里钻。人家白日里不开门啊!姑娘敲了门弄得二哥很是不耐烦的开门作势要轰人。瞧着是一个俏生生的丫头,以为是家里头公子哥来打听什么的,便告诉她要你家大人晚上再来,也没见过大白逛花楼的。
纪姑娘觉得这话有理,又瞧了瞧自己这身丫头打扮,转身便走了。
黄昏才下去,纪姑娘就穿着在成衣店新买的衣服,扮成了一个公子哥往水榭走。只是这衣服不合身,有些稍大,倒像是孩儿偷穿了家里大人衣服似的。严峰瞧着她这样子忍不住笑了,纪姑娘心下不喜,瞪了她一眼,噔噔噔的跑开了。严峰是知道她白日里去了水榭没进得去,没想过她晚上又起了心思,立马令人跟上去,生怕她出了好歹。
没想到半晌过去后,侍卫黑着脸跑回来人跟丢了。
严峰心下一惊,连忙安排下去,亲自追了出去。
纪姑娘也没想到自己换了衣服仍旧被拦在了外头。白日里轰他的哥见她也没认出来,却当着众饶面笑话她毛都没长齐就想着逛花楼。纪姑娘气嘟嘟的,刚想要发脾气,跟这哥掰扯掰扯,却看见一辆马车停在自己不远处,有人掀开车帘看着探出身来唤了她一声:
“姑娘。”
是玉琼!纪相思瞬间就忘记了吵架这事,屁颠屁颠的上了玉琼的马车。上了马车以后也没有客气,拉着玉琼的袖子,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他,让他领着自己去逛花楼。
玉琼失笑,问她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
纪相思点点头:
“我就是知道但是没见过,带我去长长见识呗!”
这一脸的期待,玉琼实在是泼不下这冷水。这么好奇,这次不满足她总会还是有下一次的,还不如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随了她的意思。
他领着纪相思进了一间水榭,玉琼已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个子也高,还带着一个随从,门口的哥也没拦着他,放了进去。
没有像电视里那般有姐姐站在门口抛头露脸的,都是一些年轻的哥引路。放眼看过去,大厅里搭着个台子,有姑娘在上头表演歌舞,大厅里坐着不少人,随着歌舞起哄着,有些桌子边上坐着些姑娘,正在给人斟酒,没有太多不堪入目的画面。倒是笑语盈盈暗香浮动,气氛旖旎。
三人被带入了二楼的意见包房内,哥退了出去,跟着玉琼来的黑衣随从也徒了门边上,守在们外头。包间里布置得很雅致,放着几盆花草,没有桌凳,倒是铺霖垫,放了矮几。靠墙的一角落了珠帘,帘子后头放了一架琴。
玉琼领着她做了下来,不多时,一个穿着红色披纱的妇人走了进来。这妇人年约三十,盘着的发上带着四五根金簪子,有些俗气。
两只手上带着两三个镯子,行礼之间叮叮当当的,看得她眼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