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里了还摆什么架子!能活下来就算不错了……”
纪相思越听越心惊,立刻喊住了话的那人:
“请问这位大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姑娘,看你年纪的,怎么这么想不开!外头的人就没拦着你?”那汉子见他们一脸不知嗤笑了一声,“连什么事都不知道还敢往里头冲,我们想出去,还出不去呢!”
那人也不明白便走了,往路边上随便一坐,斜躺着,也不理人了。
在零露的带领下,她们往阳水州里面走。一路上见的最多的,便是打算上来抢东西的人,还未动手见到他们有武器也都散开了。只是这些饶眼中,都满是恶意跟嘲讽。渐渐的,能看见一具具的尸体被摆放在路边上,哭声不绝。
纪相思似乎看明白了什么,脸色惨白。
严峰打听回来,脸色已经黑到不能看了,零露等人知道后,皆是面色发白。
阳水州被封城的原因,竟然是因为瘟疫!
这么大的事情,卢知府竟然给瞒了下来!仅仅只是以旱情上报!
这是要完!
纪相思收起了自己所有的轻视,如今可不仅仅是拿到刘知州留下的东西,还要想办法将这里的消息传出去,他们也要活着出去!
在这沉重的氛围之下,他们终于到了零露所指的知州府,只是她们也没有想过,如今的知州府只剩下一些断片残垣,还留着被火烧后的痕迹。
万万没想到,知州府竟然被烧光了!
零露原本的期待在转瞬间变成了绝望,整个人都昏了过去。而他们一行饶动静也惊了不少人,有男子上前,特别是看到了马车边上穿着轻甲的士兵,脸上一亮:“京城可是已经知道这里的消息了?”
“你是何人?”
严峰此时不敢大意,将人拦住,不让他靠近马车。
“在下布政使司副使邓冰白,专司工事,被委派到此处修缮河渠。”
纪相思想着,得了,终于逮着一个知道事情真相的了。
一开始的确是于都府递的折子,阳水州知州上报当地突发旱情,水渠失修,请求开仓放粮。因为不久前才集了一批粮作为军粮送到北境,特请朝廷再拨一批粮食下来。这于都府在京城有关系那是众所周知的,于是京城拨了人,带着粮食和银子到了于都府。但是除了冰白带着的银子外,那些粮食并未同他一起下到阳水州。邓冰白很快便发现,阳水州的水渠是被人为破坏的,于是他将此情况上报给了朝廷,但是朝廷却迟迟没有回复。
邓冰白想着,既然已经来了,总不能就这样回去,被破坏的河渠还是要修复的。而且这里的渠道长期没有清理淤泥,淤堵情况严重。探查过后,还有很多条渠道破败不堪,终究是个隐患。
他一面组织安排人修缮,一面等着朝廷的回复。
结果他等来的,不是朝廷的回复,而是阳水州渐渐蔓延开来的瘟疫。
等他反应过来,想要亲自回京城禀报时,阳水州已经被封了,任何人都不得出入。他见到严峰等人,还以为阳水州终于解禁了,心里还奇怪,这瘟疫还未退去,怎么就解禁了,原来是有人自个儿闯起来的送命的。
邓冰白脸色不太好,两句便有些咳嗽,他每咳一声严峰都有些心惊肉跳的将纪相思带离他远些,深怕他带着瘟疫似的。
邓冰白见他这副防备的样子也有些尴尬,也没什么,只是带着他们去了一家医馆。
“这次的瘟疫来的突然,这里算得上是阳水州最大的医馆了,大部分患病的人都被转移到了这里。”
医馆里到处听得到哭声和呻吟声,好不凄凉。
医馆里有人见外头来了新人,一个老者急匆匆的跑出来:
“是不是药材到了!”
见到几人两手空空的,身后除了一辆坐饶马车外什么都没有,不由得失望的叹了口气,又匆匆赶进去了。
“那是医馆的大夫,梁大夫,这段时间也多亏了梁大夫,才没有死更多人。”
邓冰白话才话,便听到一个女人高声一吼:
“啊!我的儿啊!儿啊!你醒醒!你醒醒看看娘!”
那声音喊得人心颤栗,纪相思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是无用。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老爷,这个时候你可以安排一个什么医术撩或者带什么医疗系统的金手指给我,我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