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无碍,些许小疾,有劳侍郎挂心。”秦宛月抬眸,只见秦桓脸上笑意温润,眼中却满是嘲讽森冷,像极了十年前寒江一夜。秦宛月心中一凛,瞳孔登时不可抑制地骤缩一下,就听秦桓又温声道:
“殿下面色有些差,还是尽快回馆安歇的好。”
谭丞相亦随声附和,秦宛月紧紧抓住寒竹的手腕,缓缓微笑,看向北宁王:“本宫还得回去用药,先行一步了。王爷请便,告辞。”随即回身上辇,北宁王等人让出路径,看着步辇离去,秦桓站在众人身后,温润的笑容渐渐散去,眸中尽是深不可测的意味。
待到了宣和门,南瑜卫队早已齐齐候在宫门外,为首领队恭请秦宛月易辇登车,寒竹则依次打赏众宫人,又另给了锦华一个荷包,说是殿下赏陵官的。锦华收在袖中,恭送秦宛月离去。待举步回到紫宸殿,却见戏台已空,原来戏已唱完,寿宴将尽了。
寿宴告终,众女眷起身谢宴,分列两旁,宇文凤当先,几名王妃随后,缓步离殿。甫一出了宫院,宇文凤就连命宫人宣杨兰陵至清祥宫,又让人留住玉长清,稍后传见。宇文婧穆云苏等人见她脚下跃跃,无意发问,便由她告辞快步往清祥宫去了。
略略问了杨兰陵几句话,拐着弯儿打听出洛琴斋的喜恶习惯爱好,宇文凤心下大为满意,重重赏了庆班,命人好生送出宫。她抿口茶润了润嗓子,就见玉长清被宫女引着进到正殿。宇文凤清退宫人,将她让到上座,笑意盈眸道:
“玉小姐,上次你救了汨凰一命,本宫感激不尽,想着必得将小姐请来当面致谢,何况玉老院首曾多次救护四皇兄,才央母后给小姐也补送一份宴贴。小姐今日玩得可还高兴?宫人们可有照顾不周之处?”
“多谢殿下,臣女尽兴得很。”玉长清见宇文凤平易可亲,也放松些许,“不知汨公子伤势恢复得如何?已经……送回去了么?”
“送回去了。”宇文凤并不想继续说下去,道:“回宫后,本宫又请令祖父看了看,老大人说救治得很好,小姐不愧是医道世家之人啊!”
“殿下谬赞了,臣女不过觉着有意思,才求了父亲教授医道,所学尔尔,比不得父亲和祖父的。”玉长清赧笑着,宇文凤见状心生艳羡,道:
“能得生父亲自传授,何其幸运!定是倾囊传授,毫无藏私吧?本宫也见过玉大人几面,真好脾气,对你一定很疼爱,从未有过责骂吧?”
玉长清笑了,道:“殿下此言差矣,父亲平日对臣女极好,但臣女若犯错,该训责还是训责的……”
“你也会被训责吗?连你这样好性情的都无法避免?”宇文凤先是愕然,随后摇头长叹:“你说好好儿的为什么非得吵呢?心平气和些不好吗?”
玉长清微愣,随即道:“殿下,训责并非吵啊,况且父亲说的都是为臣女好,谁家父母不是拿儿女百般宝贝着,又寄予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