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还是好久之前买的,淡绿的背景配上几片竹叶,显得分外淡雅。
这真到了提笔上阵的时候,墨棠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写了。
要不还是改成便签?
不行,决定好的事情怎么可以变。
磨磨蹭蹭地写了几行,她看着眼前混乱的字迹,驴头不对马嘴的话,猛地把信纸一攥,往一旁的垃圾桶里丢。
好难,该怎么给清和写信。
她一时间有些苦恼,感觉之前十几年的语文都白学了,关键时候什么都想不起来。
干脆做完饭再写,都三点了,自己还没吃中午饭呢。
把笔压在信纸上,她往后一推椅子,准备先去填饱肚子。
人是铁饭是钢,奈何床是永磁铁。
啊不!
饭也许可以代替一下精神食粮?
不知道自己怎么想起“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吗”。
她眨了下眼,把自己天马行空的想法眨掉,开始做菜。
而被墨棠念叨的楚清和现在却有些犯难。
周三下午是楚清和第一次代大二的人解实验。
所谓人解,并不是一上来就解剖人,而是从动物开始,比如今天的家兔动脉插管实验。
要在家兔的颈部大动脉出插入直径大约五毫米的管子,来测量血压。
平常人们测血压时当然不用如此残暴,但是为了提高实验操作能力和更好了解血压出于各种不同条件下的变化只能如此。
颈动脉是人都知道万一一破就是极其血腥的场面。
而楚清和现在就清楚地看到了这个场面。
“老师!我们的兔兔崩了!”
“啊啊啊,它喷了!”
“怎么办,快堵住啊!”
一组同学手忙脚乱地一边处理实验对象,一边叫着老师。
身为老师的楚清和第一时间赶过去,无视刚才快喷到屋顶的血柱,直接拿着酒精棉迅速按在颈动脉处。
“还愣着干什么,你,去拿袋子。其他同学拿抹布查一下台面和地面。有同学受伤吗?”
楚清和的口罩上连带着一侧的鬓角都染上了一点血红,配着白色实验服,不似平时的温柔,颇有种刀剑出鞘的冷意,眼神也锐利起来。
麻利地指挥着呆愣在一旁的小孩们,他把已经凉凉的兔子两手捧起,小心放入垃圾袋。
“你们组实验失败,去看看别的组吧。”楚清和从一旁抽了张面巾纸随意插了一下脸,看着有些失落的小孩们,又安慰道,“这实验失败率高的很,一次失败不算什么。”
殊不知是那拨学生看呆了自己的新代课老师。
纸巾并没有擦干血痕,倒是平白给楚清和的眼角添了抹红,整个人的气质立刻从温润如玉变成冷漠邪气。
这楚老师可真帅!女生们心里打着小九九。
楚老师刚才酷爆了!男生们眼里直接冒出崇拜的光。
可惜楚清和感受不到这些小孩的小心思,一心又去帮另一个组。
“老师,兔子它挂了。”
“老师,电脑不显示数据。”
“老师,两小时了还没打完麻醉,这兔太顽强了。”
“老师!”
“老师……”
从下午一点半开始,到现在五点半下课,楚清和觉得自己比做了一下午手术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