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的距离,拉长的声调,让谢溪月惊慌失措,可她已经没有退后的余地。
男人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反而起身向后慢慢退步,为她空出一片地界。
“寺后的那一处池塘旁人只当是巧合,但究竟是不是巧合,你知,我知。”
“我要提醒谢二姐一句,不要得意忘形,露了自己的老底。”
“若你被你次次无意间中,再傻的人也会察觉,何况你面对的是谢微月。”
谢溪月听到此言,仿佛一只炸了毛的猫一般浑身绷紧,电光石火间她回想当时情景,却并未想到任何异常。男人无孔不入的窥探让她险些疯掉,明知不会得到答案,她仍颤声问道,“你听到了?当时你在哪里!”
“难道春煞堂不放心我做事吗?既然不放心,你问自己为何不去做!”
谢溪月气急反笑,她冷冷盯着眼前玩弄她于股掌之间的男人,低咒着,“你简直像世上最肮脏的老鼠一样无孔不入!”
男人并不生气,神色依旧舒展着,他呵呵地笑起来,“如此这般,你的自尊心就受不了了?看来如我当日所,你真把自己当成谢家姐了。”
男人提起谢眺与谢微月,她不安的神色闪过。她真怕,眼前的疯子发怒时会做出什么样丧心病狂的事情。哪怕此时他们二人为同一阵营,哪怕等同于男人自断手脚,他也会让谢溪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终于后悔自己刚才图一时口快而对男人辱骂。
“你的姐姐与父亲都很宠你吧。若他们知道你的身份并非谢溪月,而是一个卑贱的侍女所生的野种四儿时,他们,会以什么样的面目对待你呢?”
“你还会如愿以偿地走出这凌云寺,风风光光地及笄,去做你谢二姐的春秋大梦吗?”
她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眼神似乎要喷出火来,“你可以羞辱我,但你没有资格她卑贱!”
男人不想与谢溪月在此问题上多做纠结,也懒得反讽回去,他轻佻地上下打量着她,不再多言。
男饶轻视的神态终于戳到了谢溪月的痛处,把她美好虚伪的外表悉数扒下,她全部的秘密再次曝光于朗朗乾坤之下。
她咬牙,“姬臣,你不要太得意忘形!若你在此时暴露,我们都讨不到好吃!”
就在不久前被辱骂却仍面不改色的男人,听到谢溪月叫自己的名字时,脸上涌现暴怒的神色。他上前大力钳住谢溪月下颌,那力道似乎险些要捏碎她的骨头。
谢溪月有些喘不过气,硬着头皮对着男人此刻散发出的威压,她感觉下一秒,男人就会把她撕碎似的。
“贱人,别再让我听到你叫我那个令人作呕的名字。”
“叫我护法。”
力量悬殊之下,谢溪月恐惧之余心如死灰地发现,在他手下,她就像一只软弱待宰的羔羊。
“难道要我再重申一遍?”
危险的语气传来,轻佻的男人完全变了一副面孔,眼眸中透露出的红,让他更像一个冷血无情的恶魔。
“护,护法。”
谢溪月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男人终于松开自己发力等待大手。谢溪月捂住酸痛的下颌,神色痛苦地大口喘着气。
男人又走了。
就像他以往每次来时,也轻得没有一丝声响。
谢溪月意识到这一点,顿时脱力瘫软在冰冷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