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做梦了
下午依旧是谢启年来上课,只是谢启年看林延泽的眼神变了。
“殿下,今日在筵讲上的那些话,是谁教你的?”谢启年终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三纲者,君臣义,父子亲,夫妇顺。这是谢师傅您昨日教的啊。”林延泽只是一派天真的神情,望向谢启年。
谢启年愣了一秒,选择相信了他的鬼话。又将昨日教的三字经和百家姓温习了一遍,开始教千字文。
那边承顺皇帝却是难得地召见了大臣,把正在常宁侯府为林延泽考察伴读的胡克勤和曾婺给召唤进了宫,也不知说了些什么,直到掌灯时分才把人放回去。
这边林延泽顺顺利利地学完了千字文,送别了谢启年,用了晚膳,便是日常的锻炼身体、练字,一直到亥时才歇息。
林延泽又做梦了。
今晚梦中的主角是一个少年,但从长相看,这个少年是昨天梦里的主角——五岁的承顺皇帝长大些的样子。
却不是之前天真烂漫的样子了,少年身材清瘦,衣衫也有些旧,神情更是萎顿,看起来英宗被俘,代宗继位的那些年,承顺皇帝过得很凄惨。
“殿下,您今日真的要和吴王世子他们比试骑射吗?陛下知道了,要担心的。”
少年正在擦一把旧弓,一个小宫女冒冒失失地闯进了屋子。
“担心?他巴不得我死了才好。要不是翰林院的那些学士们还坚持着,他早就杀了我了。”少年的眉毛蹙了起来,声音冷冰冰,硬邦邦的。
小宫女急了,上前捂住了少年的嘴,低声道:“殿下,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殿下,再忍耐忍耐,我今天听外面的侍卫议论,说是今天廷议的时候好多大臣上奏要迎皇上回京,陛下发了好大的火,廷杖了数人,可依旧没把事情压下去。”
一会一个皇上,一会一个陛下。显然皇上是指还被扣押在瓦剌的英宗,陛下是指如今在位的代宗。
“他回不回宫,和我有什么关系。”少年移开小宫女的手,眼睛里有了有了一丝光彩,嘴上却还犟着。
“殿下,等皇上复位,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了。”小宫女又凑近了些,嘴巴几乎贴到少年的耳朵上。
对于正常的主仆来说,这样的举动显然太亲昵了,少年却一点也没有觉得奇怪,抓起小宫女的手,道:“阿采姐姐,还是你对我最好了。将来我要是能登基,我一定立你为皇后,立我们的孩子做太子!”
小宫女脸上满是惊喜,却还推拒着:“殿下说什么胡话呢,奴婢只是一个出身低微的宫女,哪里配得上殿下。只要殿下以后不忘了奴婢,奴婢就很开心了。”
少年一副急于证明自己的样子,站起来道:“阿采你相信我!你等着,我有东西要给你。”
少年进了内室,熟练地翻找出一个长命锁,塞进了小宫女的手里。
“阿采,这个长命锁是护国寺的栖虹大师开过光的,我小时候一直戴着,今天我把它给你,也是给我们未来的孩子。只要拿着这个长命锁,你提任何要求我都答应。”少年的神情很是庄重。
“那奴婢就替将来的孩子收下了。”小宫女把长命锁收进袖口,喜滋滋地说道。
掌灯之后,林延泽的视角就被强行移到了屋外,对着明月。他大致猜到了屋里的两个人在做什么,有些无语。这奇怪的梦境竟然还带屏幕净化功能。
第二日,少年出了宫,去和几个藩王家的子弟比试骑射。瘦弱的少年身手竟然出奇地好,那几个藩王子弟竟然都不是他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