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话本里的才子佳人,公子小姐,往往是历经磨难不离不弃,最后公子出仕揭发了草菅人命的贪官,从此和小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但是过日子往往不是这样。姜妩听青橘说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练鞭,收势一不小心抽到了自己的胳膊,疼得“嘶”了一声。
青橘忙凑上来看:“小姐,没事吧?”
姜妩隔着衣服摸了摸伤口,应该只是淤青,她拍拍青橘:“无事。你刚才说什么?”
青橘道:“京兆尹王大人急病过世了。”
姜妩刚才演武场上下来,还在喘气,但又十分想笑。
这算什么?好好的享受了几十年世家的富贵,妻儿双全,急病而死也不受苦,在如今混乱的世道可以算是寿终正寝。
而燕氏失去了领头人,燕夫人得知这个消息更是重病不起,就吊着一口气了。
如此草率而荒谬,姜妩一腔愤慨无处发泄,拔下头上的簪子射出,直直的钉在了门框上,等青橘走上去看的时候,簪子尾部犹自颤动。
簪子入木过半,青橘怎么拔也拔不动,姜妩走过去拔出重新簪上:“去燕铮的院子,把他轻便的衣物打个小包袱,拿到我这里来。”
青橘一溜烟的跑了。
姜妩靠着走廊上的柱子叹了口气,今天是个阴沉沉的天,尤其适合送葬。
遇到这样憋屈的事情,姜妩不好说自己会怎么样,但她清楚的知道燕铮会做什么。
京兆尹府
京兆尹的府上已经是白色的一片,王兆安的两个儿子一个在门口迎接前来吊唁的客人,一个在灵堂守灵。
死者为大,在这种特殊的日子,即使是平日里绝不欢迎的政敌,今日如果来吊唁,也是不应当阻止的。
燕铮现下就在王府的门口。他今日穿了纯黑的衣袍,发冠用银簪簪住,肃穆又安静,贴合眼下的场合。
王兆安的大儿子还在跟前来吊唁的客人寒暄,见到燕铮站在阶下一动不动,就让小厮过去看一眼。
小厮跑到燕铮跟前行了个礼:“这位大人,您稍缓悲痛,往府里走一走吧。”
那位不说话的黑衣客人点点头,提步向府里走去。走了两步停下道:“灵堂设在哪里?”
小厮手一指:“东边就是,您往东一直走。”
黑衣客人点点头:“多谢。”说完就顺着小厮指的方向去了。
小厮看着黑衣客人远去自言自语:“这位大人脾气也太怪了些。”
燕铮知道王兆安有二子,长子在府门接待宾客,那守灵的就只剩下次子。他走到灵堂门口,看见了一身麻衣跪在地上的王二公子。
燕铮握紧了手中的刀:阿妩,是我食言。王兆安死了,他还有儿子。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绝不会因为王兆安之死就放过王家!
燕铮一刀飞去,笔直的插进王二公子的背心,力度之大以至于刀尖都透出了胸口。他应声向前扑倒,血迹迅速晕染在麻衣上。
来王府吊唁的人不少,只是在府中零零散散的走着,还没有人发现王二的死,燕铮迅速向门口跑去。
门口的王大公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被燕铮当胸一刀,当即死亡。
王氏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来吊唁的人都是朝中大臣,早就有人认出了燕铮。
“燕铮,你疯了不成?!”
燕铮把大公子的身体随手一抛,举起手中染血的刀:“各位同僚,我有话要说!”
燕铮看着人群中已经有王氏子弟派人去叫兵了,依然自顾自的说下去:“我燕铮,燕大将军燕鸿永之子。我父亲并非死于温扬叛军,而是死于王兆安派来的杀手。我不会滥杀无辜,只是血债血偿,用王家人的血来告慰父亲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