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红瑛走出病房,差点撞到了向里探望的魏澜,两人对望,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魏澜先一步地退到了一边,范红瑛也就匆匆地走去电梯口了。
范红瑛买完吃的回来后,艾念一已经打着消炎针睡着了。
范红瑛把买来的粥放到了一旁,当再一次注视到女儿的脸时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却也只能竭力忍着不哭出声响。
在范红瑛接到魏澜的电话那一刻起,她的心就已经揪了起来。电话里魏澜说艾念一的脸被烫黑了鹌鹑蛋一块大小,可等到她赶到医院的时候,艾念一脸上的炭黑色已经变成了鸡蛋大小。
范红瑛盯着艾念一的脸心里真的似刀割,她宁愿这些都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哪怕是多一点都没关系。
傍晚时分,艾念一的爸爸艾国志总算是赶到了医院,神色慌张,还穿着工作服。
艾国志看了一眼睡着的艾念一后转身就捂着嘴巴往外走,直到走到走廊尽头才细细地哭出声来。
范红瑛跟着艾国志走到了走廊尽头,无力地捶打着他的脊背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啊?怎么才来……女儿都这样了你知不知道啊……?”
范红瑛两下打下去手就被艾国志背上的汗水给沾湿了,她便没有再打第三下。
此刻范红瑛不禁想起了下午艾念一说的那句话。
“打小您就嘱咐我要时时刻刻照顾好魏澜的呀。”
这句话是艾念一不经意间说出的,却像一根针一样刺进了范红瑛的心里。
范红瑛突然猛地重重给了自己一巴掌,“老话说得好啊……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怪我,怪我……都怪我啊……
是我……是我贪图人家的好处,从小就委屈了咱们女儿……
是我……是我在她小时候就叮嘱她,让她照顾小澜,让着小澜……咱女儿听话啊……都听进去了……”
艾国志听到了响亮的巴掌声后迅速地转过身来,他看着范红瑛脸上红红的巴掌印心疼说道:“红瑛,你这是干什么啊?”
艾国志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却仍哽咽地说道:“要怪也只能怪我,怎么能怪你呢?
是我没本事,让你们娘俩受苦了,连我这个工作……也是你求人家来的……”
艾国志说着把范红瑛搂进怀里:“是我没用,和你没关系。要是我出息一点,咱女儿也不会……”
夫妻二人隐忍的哭声凝滞在了走廊的尽头。
哭声尚能隐忍,可心里的悲伤却无处可藏。
此刻,他们夫妻二人只觉得这灯火通明的走廊好似阴云密布,灰暗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