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疑说:“但我想活着,我还是想等他回家。枝枝,不要哭,你是不是也要找他回来,会找到的,再等等,我就帮你。”
我和她认识不过几天,听到这样的话,实在都不知道该如何感谢她,但我实在哽咽的没有办法说出话来,我泪眼婆娑的看她,其实并不大看得清楚她的面容,但我能知道,她如今并不是在看我。
像是被我勾出了相思,她也显得很哀伤。
我分神想到,要是梓归还在,如今不过是大梦一场,其实这时候他还在泽漆山,修着他千年如一日的轮回道,那纵然山间日子再枯燥,我再不能丢下他的。
等梓归熬过这一劫,这样的苦,就再不能叫他吃了。
山下凡间再多热闹,我都不想看了。
从前没下山,在泽漆山上几千年都没腻,但这凡间我没过百年就腻了。
我不知道用了多久才平复了心绪,午饭最后也没有顾得上用,所幸我们其实并不用以此来果腹。
江疑拉着我到溪边,叫我搽脸。
我从怀里抽出手帕,打湿了敷在脸上,眼眶还发着热,帕子盖上去叫我无端喟叹了一声。
小溪在林间,我把脸上弄清爽了才打量起来,也没再装什么样子,就顺势仰躺在草木上,叶子没有遮的严实,大大小小的光斑照在我身上和脸上。
江疑是光着脚的,这时候就把脚伸进水里,波光粼粼的又衬着她脚上的链子。
我声音还暗哑着,便低声开口问她道:“你脚上和手上的链子都是你丈夫给你做的?”
她转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回过头去,一边用脚拨弄着水流一边回答道:“脚上的是他做的,手上的是我自己做的,你手上的那个是你的丈夫给你做的?”
我知道她可能不太理解我和梓归的关系,觉得这个称谓于我和他而言有些新鲜,我笑着摩挲手上的银手镯回道:“他是我师兄,手上的这个,是他给我买的,他不会做。”
她像突然来了兴致,问我说:“那雨时有丈夫了吗?”
我有些好笑道:“雨时这才多大,还没有呢,就算是真有了,那她家里还能放她出来和我到处跑?”
江疑道:“我成亲那会儿也不大呀,我瞧着她是要到该成亲的年纪了。”
我看她的样子,倒是想起了那天在夫诸拜师宴的情景,那时候便有许多雨时的亲属围在她边上,说着差不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