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心里装了事也没有睡的实在,便早早起来了,晚间的一场雨倒是让我晨起至院子,灌入胸腔内浓郁的草木味道,顿时清醒许多。
我以为只自己起的早,刚走了两步便见着了江疑手里拈了一把花枝,不时的用手拨弄着,有些没精打采的。
听到我的脚步声,江疑侧过头来看到我,便出声喊我。
我同她招呼了一声便过去和她坐在了一起,她也没有解释就把那把花枝塞在我的手上,我接过来有些不解。
看我朝她望着面露疑惑,这才说道:“这便是原雨,应该够你用了。”
我看着手上的花,实在是不能联想到原雨,许是见到我的样子不解,江疑有些无奈的伸手拨弄了一朵花骨朵,一展开,里头便是澄清的雨水,想来便是昨晚上的那场雨灌进去的,如此一把花枝便不少了。
我不免有些讶异,好奇的道:“原来是要这样存了原雨来?这花平常就缠在篱笆上,我都没有在意过,你什么时候晓得的,如此这般真是要叫人难想。”
江疑听完这话,笑着望向我道:“我一直都知道,但我原本并不想拈花做斗装了原雨送你。”
宜枝不知道这花是什么,江疑也不欲告知她,这是盘在回忆上的,拈一朵下来,便是忘记一点往事,但隔得时间太长了,便是不摘下来,风吹雨打的,总要凋零那么些许,那本厚厚的册子或许就是自己往后还能握在手里的回忆。
我知道自己这次确实是让她难办了,光是为了我这事无端想起的伤心事,就叫我很羞愧,便轻声答道:“是我叫你为难了,实在是抱歉。”
江疑听了摆着手回道:“不过是你问我了,我就说实说而已,你不必抱歉。我既然把这花送与你了,便是我想法变了,同之前想的不一样了,你不必为此觉得过意不去。”
我们两个就这样静静坐了半晌,雨时也起来到了院子里,昨日江疑便和她说了要离山的事,我也直说了我的想法,叫她不如在符惕待一阵子,等她再恢复了些,我再来接她,但她低头想了一会儿便说要和我一起走。
东西什么的昨晚已经收拾起来了,还有些新做的衣裙,雨时细致的叠好放在屋里的木箱中,对我解释道:“以后来符惕我还住在这里。”
我向来知道她是个念情的孩子,便笑着对她点头,没有说什么,我知道再说什么也不合适,雨时心里也舍不得,但她以后总要有同人道别的时候,不止是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