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想见您,您赶快去看看吧,不然……”映雪眼眶又红了。
厉水瑶听完,如落冰窖,连忙叫吴二备车。
吴二应声赶来,脸上却有些为难,吞吞吐吐地说:“老爷说,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出门。”
厉水瑶没有说话,用眼神瞟了一眼吴二,吓得他低下了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你傻了吧,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赶快去备车!”榴花急忙提醒他。
好在他很快就想通了。“是,是,我马上去。”
很快,吴二备好了车,厉水瑶和榴花上车后一路疾驰,来到了太子府。
几个人进了大门,匆匆往太子妃居住的寝殿走去,太子府也是一派春色盎然,比起尚书府有过之而无不及。
三年前,有一件轰动孔泽国的喜事,便是孔泽国太子和吏部尚书长女厉水芙的世纪大婚。那时候,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共庆这欢乐时刻。
厉水芙身披由几百位顶级裁缝,赶工四十多天,使用了五百卷金线绣制成的嫁袍,头戴镶嵌3颗大型南海珍珠和500颗小珍珠的凤冠,风光出嫁,是人人艳羡的新娘,两人的结合一时被传为佳话。
厉水瑶还记得,她目送姐姐的喜轿远去,看到路上的行人,各个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仿佛是他们自己家在办喜事。在这样一个喜庆的日子里,连一丝悲哀都显得那么不合时宜。
姐姐大婚的景象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当她从回忆的泥淖中出来,才更觉现实的悲凉。
姐姐居住的地方叫做芙香院,富丽堂皇,和整个太子府的格调非常相配。
可是,这院子总觉得缺少一点生气,都说人住的地方就跟这个人一样。一个人若是过得不好,她住的地方窗户开得再大,也透不进春色。
厉水芙喜欢清静,跟在她身边伺候的丫环婆子一直都不多,而她又得不到太子的宠爱,空有太子妃之名,所以也见不到那些上门巴结的人,可以说是“门可罗雀”。
厉水瑶踏进院子,发现厉水芙的房门紧闭,里面一点人声都没有,静悄悄的。
“太医呢?没有叫太医吗?”
映雪低着头没有说话。
“没有?为什么不叫?”厉水瑶的声音有些竭嘶底里。
“太医之前来过了,说……已经回天无力,可能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映雪刚收回去没多久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那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
“是主子……不让说。”
厉水瑶一问出口,就意识到自己问得多余,就算自己早点知道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找到比太医医术更高明的大夫,就能挽救这一缕终将消逝的芳魂吗?
“太子呢?”
“太子殿下……前两日出门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呵呵,去了哪里?还不是跑出风流快活了,这种时候,他还……”
厉水瑶说这几句话的时候,简直可以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对方一口一口撕碎,眼神里充满了恨意。
她在厉水芙房间门口踟蹰着,来来回回踱了十几趟,终于伸手推开了房门。
屋子里有些暗,因为厉水芙一直体弱多病,受不得风,所以即使在最热的夏天,他们也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的。
她看到姐姐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好像睡着了,她的脸色很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眼眶也因为久病,而微微有些凹陷。
即使是这样,还是可以从她如画的眉眼、光滑的下颚,看出一点倾国倾城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