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玉先开口:“夭夭,哥哥带你回东胜神洲吃酒可好?陪你不醉不归。”
可我并不想回东胜神洲,那里皆是我对崇恩的思念,不回也罢。
梓桐说:“夭夭,二哥给你讲讲灶王洞的八卦可好?”
我并未答话,也无甚兴趣。
连玉见我兴致平平,便说:“夭夭,大哥带你去人间听戏吃酒逛花楼可好?”
我依旧低垂着头,绞着手指。
半晌,见我不做声,他二人真真是着急了,便说道:“好妹妹,你倒是说句话啊,别惹哥哥着急。”
“大哥,二哥,我想去人间,早前我与崇恩居住的竹屋茅舍。”那曾是我们的家。
二位哥哥见我终于说话,心下松了口气,已不在乎崇恩的叮咛嘱托需送我回东胜神洲,只道我开心便好。
于是我三人腾云去凡间,因注意力一心扑在我身上的二位哥哥以及一心想念崇恩的我都未发现,我三人去往的方向正是方才崇恩离开的方向。
似乎,只是须臾一瞬便来到凡间,不知是我心切亦或是其他什么。
待到这方土地时,心下五味杂陈,远远便见大门微微开着,走近,透过门缝向里看,瞧着院内的水缸,那白莲依旧于微风中亭亭玉立着,彰显着它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特性。
思绪千万,遥想当初。
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视线再向里挪了挪,令我登时愣在原地,如五雷般轰顶。
那斜斜躺在贵妃椅上的不就是方才抛下我独自离开的圣帝崇恩吗?
令我更为震惊的是贵妃躺椅边竟有位女子捧书坐在蒲团上,那一身红衣灼了我的眼。
不知何处来的勇气,推开木门的吱呀声惊了岁月静好的二人,崇恩抬头,眸中有一丝震惊,显然并未想到我会来此处。
而我视线从始至终皆直直的盯着那低垂着头的红衣女子,誓要用灼灼视线将她头顶盯出个洞来不可。
崇恩眸中震惊亦只是一瞬,果真,圣帝就是圣帝,连这尴尬境地都镇静如常,我心下如是琢磨着。
听崇恩开口:“夭夭,你怎会来此?”
“我怎会来此?难道圣帝不知这是当初你送与我的家吗?可是我扰了圣帝雅兴?”此刻的我,专拣刺耳挖苦的话说,势必要他也尝尝心下酸楚滋味。
那红衣女子依旧不曾抬头,似眼前一切皆与他无关,只在崇恩说道夭夭二字时抬头瞧向他,任何视线都不曾给旁人,原是她能听见声音,并非是个聋子,只是她的回应皆只给崇恩一人。
她抬头叫崇恩:“叔父。”随即莞尔一笑。
那一笑,真真是灼了我的眼,她的长相竟与我一模一样,除了眸色空洞外,脸蛋与音色皆与我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