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重的庄门上悬着一块匾额,碧月山庄四个金字借着夕阳的余晖折射出灼灼金光。
这四个字是开国皇帝亲笔题写,苍劲有力。不知,当时他命人建造碧月山庄的寓意何在?后人已不得而知,毕竟那已是几百年前的事情,当时皇帝身侧的知情者早已是地下的一堆白骨,带着这个秘密长眠地下了。
庄门内隐隐有人走出来,见到出来的人,立在门外两侧的小厮急忙跪下来,伏在地上不敢仰视。
慕玉尘拍拍钟辛离,他急忙收起随性的架子,施了拜礼。
宸妃的车驾被小厮迁出,卫琅嬛知道是不得不走的时候了。
她侧脸伏在白笙耳边轻言几句,随后才提起裙子走下石阶,她发现慕玉尘已走到车驾旁等待她过去。她不经意地抚上鬓发间的木槿玉簪,嘴角轻扬,朝慕玉尘走过去。
沈木樨半躲在白笙身后,却不巧将卫琅嬛一系列动作和表情尽收眼底。
她先是有些愕然,随后蒙头细想,却坦然释怀了。她抬起眼帘望去,卫琅嬛正和慕玉尘互相行礼。
沈木樨多少也从白笙口中听出,宸妃卫琅嬛是五年前入的宫。因为美貌,被慕帝宠爱。在诞下皇子慕念安后被封为宸妃。
想想刚进宫的时候,她也不过是一位年方二八的妙龄女子,或许是背负家族的命运,又或许是她心甘情愿,总之她只要踏进这朱墙宫门,至此余生便和皇宫二字难托关系。
而慕帝已经五十多岁了。这个年龄做她的祖父都绰绰有余。他虽贵为一国之君,身份尊贵,能给得起她高贵的身份地位,家族的无上荣耀,却给不起一位少女发自内心的快乐。
也许,刚开始他们恩爱缠绵,相敬如宾,有过卫琅嬛所以为的夫妻生活,习以为常的带着她的夫君赏她的木槿玉簪,以此彰显他对自己的宠爱,但是某天,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一句无心的赞美,让她一瞬间有了少女时代不曾有的悸动,让她从平时的习以为常,转变成刻意为之的小心机,只为下一次他再见自己的一笑。
沈木樨自顾自地慨叹,白笙突然对她说道:“鸢九不在,你且过去帮把手,扶娘娘上车。”
她从沉思抽出思绪,抬眼望去,那两人之间的气氛的确尴尬。
卫琅嬛垂头咬唇不知该不该伸手去借助这只有力的臂膀登车,她碍于人言可畏,不敢轻易去触碰,她也怕那一瞬间会绯红脸颊,现在她唯一能听到的就是自己愈渐加快的心跳声。
突然,一双手扶住她的右臂,卫琅嬛看去是今日白笙介绍给她的那位女子。
为防止尴尬,沈木樨淡淡说:“庄主说鸢九不在,让我过来伺候娘娘上车。”
原来是这样。卫琅嬛绷紧的神经放松下来,她笑着谢道:“多谢。”
卫琅嬛上车坐好,沈木樨又将车帘妥善放下。她做好一切,却发觉慕玉尘正紧紧盯着自己。她极规矩地屈膝福身,慕玉尘见状点点头。
他走到队伍最前列,动作顺畅地翻身上马,车驾渐渐往前行驶。
“我说那姑娘倒是长的不俗,算得上是个美人了。”
慕玉尘没接钟辛离的话,他转头半眯眼望去,刚才那女子正与白笙并肩而立目送他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