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的棋风则偏向“稳”,讲究两边都好看,能赢半子就绝不赢一子,两边都下的来台。
这也是罗宜宁的棋风为什么让棋院主人牢记20年之久的原因,太离经叛道了。
…………
宋承泽躲在人群里悄悄看着,见张遥远叹气离座,接上的另一名太学生没坚持多久,也拱手离座后,忍不住问身旁的张喜:“静静下棋这么厉害吗?”
“静姐儿受过罗夫人的指点,自然不一般。”张喜小声说道,他们都以为罗宜宁教过苏静。
“可惜姨娘没收她,不然到了宫中,我就能天天找她玩了。”
“罗夫人自有她的打算,要说起来,听说罗夫人似乎准备去通州?”
“恩,因为我姨丈是通州人士,她想去祭拜。”
“罗夫人也是个可怜人……”
苏静没发现宋承泽混在人群中,连胜3局后,看天色不早,便起身和棋院主人告别。
棋院主人点点头,遣了两个小厮驾着马车送苏静回去。
马车方才离开,棋院二楼的包间门打开,几名须发全白的老者走下来,看着苏静下过的棋局细细琢磨,甚至还有两人坐下,跟着复盘比划了几手。
“被人打到脸上了,居然还送另半边脸给她打,下的好呐,下的好。”一名穿着紫红官袍的老者看完复盘,冷笑的对输掉的太学生说。
宋承泽看到老人,脖子立刻一缩,拽住张喜的袖子:“张三,走了,走了。”
张喜神色的慌张的点头,掩住自己和宋承泽的脸,就弓着身子往外面猫。
开玩笑,被王让这老匹夫一看到,回头往陛下那一捅,又是一顿板子。
张遥远等人看到王让,纷纷苦笑一声,低头告罪。
王让叹息一声:“如今大楚内忧外患,你等不思报效国家,反而在这琴瑟相和,让老夫失望,失望的很呐。”
李修齐脸色一正,拱手拜服:“先生教训的是,学生知错了。”
“嘴上知,心里怕不知吧?”王让冷笑一声。
太学生们红了脸皮,张遥远只得出列:“先生勿气,学生们只是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棋路,一时心痒……”
“新奇?”王让似笑非笑,看看太学生们,又看看棋盘:“此等棋路也叫新奇?二十年前此等棋路便称霸京城,奈何……”
说到这里,他忽然顿了顿,几秒后才说:“尔等记住,棋子如兵,退让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但凡能撑满的地方便一定要撑满,有便宜要占,半点不能吃亏。”
太学生们听了一半话,心里都痒痒的想知道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可王让不说,他们也不敢问,只得一个个憋在心里,点头称是。
王让良久才转身走出棋院,太学生们纷纷松了口气,谁也没听到他那声轻微的叹息:“要还债了,二十年的债呐……”
…………
“能给我一口吃的吗?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快到家的时候,苏静下了马车,挥手让对方回去,自己则拿着苏芸揣给她的铜板,买了两个奶糕正吃着,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从身后想起,同时衣服的下摆也被人拽了下。
苏静一低头,看到便是一只脏兮兮的小手。
我的新衣服。
她暗暗惊呼一声,回过头,一名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小乞丐正可怜巴巴的看着她。
险些脱口而出的“放手”被默默咽回肚子,她将手里的奶糕掰成两半,把没吃过的那一半连着另一块完整的奶糕递给小乞丐。
“谢谢你,谢谢你。”小乞丐欢天喜地的接过,眼底的快乐发自真心。
苏静看着心疼,脱口而出:“你不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