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鞑子比死掉的鞑子更有用。
陆修远的目光从特木伦的心口移开,举枪荡开斧尖。
特木伦怒吼,仿佛回光返照一样越攻越猛,丝毫不留防守的余地。
丧家之犬。
陆修远眼底快速闪过一道讥讽,趁特木伦旧力方尽,新力未生之际,毫不犹豫地将他肩膀扎个通透。
特木伦喷出一口鲜血,凶恶的脸上却狞笑更甚,猛丢掉手里的斧子,紧紧攥住枪杆,狂笑出声:“黄口小儿,你中计了!”
说完,狠一拉枪杆将陆修远带到身前,左手做爪,向他的眼睛扣去。
电光火石间,一块成人巴掌大小的石头从特木伦身后飞来,重重地砸在他的后脑上。
特木伦本就失血很多,被这么一砸更是眼冒金星,手失了准头,指甲从陆修远脸上狠狠带下来了一大块皮肉。
久经战阵的特木伦这一刻发挥了本能,猛一脚踹开陆修远,后退两步,强忍着晃荡旋转的大脑,凶狠的转过头。
苏静正站在不远处,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来的好。”特木伦咧咧嘴,一把抽出贯穿他身体的长枪,大步向苏静追来。
他想的很清楚,自己落到这步田地,完全是面前这个女娃儿害的,就算去阎王爷那里,也得带着她才行。
苏静拔腿就跑,目标是身后的石拱门。
陆修远怒吼一声,不顾脸上血淋淋的伤口,捡起被特木伦丢在地上的柴斧,拼了命的追上来。
可他已经落了特木伦3个身位,哪这么容易追到。
苏静跑进拱门,一个拐弯,消失不见。
特木伦大步垮进来,还没来得及向苏静拐弯的方向看去,脚下忽然传来钻心得痛,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布满利齿的铁夹子咬穿了他的马靴,扎进肉里。
这种陷阱他见过,在甘肃,人们进山捕猎猛兽的时候,经常设下这种铁夹子,牢固又锋利。
他咧咧嘴,抬起头,一根成人双手才能环住的横木从树荫中钻出来,狠狠敲击在了他的头上……
特木伦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白花花的东西和黑色的血块在空中乱飞,人一声不吭的仰面倒去。
陆修远及时止住脚步,看着脸被砸成一片浆糊的特木伦,再看看还在半空晃荡的横木,愣了神。
他方才如果再快两分,躺在这里的可能就是他了。
“你刚刚不是很有勇气吗?怎么现在连头都不敢抬了,瞅瞅,连眼珠子都被砸碎了,等下把脑袋送去官府,人家认吗?”
明哥骂骂咧咧地教育躲在他身后的苏静。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谁没事干喜欢看死人,也就你脑袋不正常,还琢磨着拿人家尸体去领赏。”苏静背对着特木伦,脸色很不好看,一副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模样。
“进来吧,陷阱就这一个。”明哥看了眼站在拱门外,一脸迟疑模样的陆修远,鄙夷的说道。
出身战乱之地的他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该下手的时候不下手,最后反倒险些被人斩杀的人。
若不是苏静告诉他,陆修远就是将图谱送上去换了银子的人,他根本理都不想理。
陆修远走进来,蹲在地上细细查看了特木伦的尸体,确定他真的死没气了,才叹口气,起身对明哥说:“这功劳你们不能领。”
苏静将图谱给他的时候,也将明哥的身份细细说过,这是他如此说的原因。
一个已死的人突然窜出来立了大功,捅到陛下那里,就是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