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上京城里建造那么大一栋风雅的阁楼,没点关系是不可能的。
这样的情况下,陆修远拒绝自己的要求就显得理所应当了,他不愿意背负多余的风险,当然,苏静更愿意相信他是不愿自己身后的家族背负多余的风险。
来到大楚这么多年了,她自然知道陆修远的身份背景。
将门庶子。
本来算是尊荣的门第,可他家祖上在武后把持朝政时,第一个靠拢效忠,而后被武后作为典型竖起,所以当宋家重新掌权以后,他们家处境就很微妙了。
距今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陆家连一员三品以上的官员都没出过,不能说没有这方面的因素。
两个老汉戳破苏静心思的时候,这事就很难成了,苏静有这个心理准备。
陆修远觉得对不住苏静,就说:“我去给衙门打招呼,不让泼皮流氓影响了你家生意。”
苏静看到陆修远躲闪的目光,忍不住笑道:“那就谢谢陆二哥了。”
陆修远轻轻点点头,回去提着两桶水继续蹲马步。
做完功课,苏静和几人告辞,往自己家的饭食店走去。
她特地走了一条平日回家不走的道,因为这里是杏花楼的位置。
几十名身体强壮的工匠或彼此低声讨论,或挥汗如雨的修建高楼,虽然目前仅有个雏形,但从规模便能看出建成后的豪华。
苏静细心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几名身着华服的人常常对一个方向指指点点,她望去,正是自家饭食店的位置。
她皱皱眉。
杏花楼的胃口很大,以前开在这周围的店铺有一半都被拆平了,另一半也基本都关门了,不知道是已经卖了,还是像母亲说的那样,被泼皮骚扰的没法开门。
要说起来,苏家的饭食店和杏花楼是有些距离的,大概百米左右,理论上来说,相互并不影响,但是她细细思考了一下,就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杏花楼建的这么豪华,接待的对象必定都是风雅之士。
风雅,在大楚是美酒,美景,美人的代名词,缺一不可。
苏家的饭食店,恰巧毁掉了其中之二。
想象一下,当豪情万丈的才子们吟酒作对之际,眼中看到的是人流如织的脚夫挑汉,耳中听到的是粗言鄙语,胸中纵有千番话语,涌出嘴的怕也只剩一句卖妈批。
她现在可以肯定,想要自家饭食店的就是杏花楼的主人。
“娘,您说的对,想要咱家饭食店的人,就是那杏花楼的主人。”回到家,苏静便对苏芸说。
“娘就说,咱们的邻居前脚把店卖了,后脚杏花楼的人就来把墙推了,不是他们还是谁。”苏芸咬牙切齿的说道。
“陆二哥他们不来我们家,虽然说了让衙门多照看些,但这终究不稳,得想个别的法子。”
苏静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叹息,恐怕当自己将蒙汗药掏出的那一刻,自己在两个老头心中的印象已经定型了。
所以就算没拆店这档子事,他们怕也不会来自己家。
握着蒙汗药的姑娘能是好姑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