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接过旁边孩子剥好的土豆,小口小口吹着热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好像看到明哥笑了笑。
第二天,苏静是第一个到女学的,她进门的时候,看到慕容女先生正和一名清冽的轩昂男子说话。
这是一名官员。
苏静从他的衣服上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一点,慕容女先生来头不小,她的父亲是一名官员,只是后来因受牵连,落了官职,从此开始家道中落。
慕容女先生又是个清高的人,看不上家世不如她的人,因此熬到了中年也没有下嫁,如今在这上京城里做一名女学先生。
这样的背景下,她认识几名官员再正常不过。
苏静见两人看过来,便乖巧的走过去行礼。
“苏静,你抄的书我看完了。”或许因为外人在场,慕容女先生的态度和往日不同,语气淡淡薄薄的:“字迹比往日潦草很多,怎么回事?”
苏静没说话,抄书的那天刚和严君泽从刘家庄子回来,浑身像散架了一样,能写那么多字已经很了不起了,字体自然潦草了许多。
慕容女先生又说:“你脑袋聪明,学什么都比他人快,但这不是敷衍了事的理由,晚些我与你一副字帖,抄够10份才准回家。”
“谢先生指点。”苏静行了礼。
“字帖的话,我这里正巧有一副。”清冽的男子忽然插话,等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时,他才从怀中掏出一副字帖:“本来是打算送给罗家幼子当贺礼,奈何皇命下凡,不得不改了行程,就于以你练。”
“这如何使得……”
慕容女先生就要拒绝,可男子已经将字帖塞进苏静怀里,收手而立。
“谢先生馈赠,静静练完后便上府还您。”苏静见状,点头致谢。
男子欲言又止,闭了闭眼才平静道:“好。”
苏静看着男子渐行渐远,背影清瘦挺拔,不知为什么,竟有莫名的亲近感。
这份亲近感从何而来,她也不清楚,只好摇摇头,全当自己想太多。
慕容女先生今日教的书,她一如既往很快背完了,平日这个时候,她已经可以早退了,今日则不行。
她铺好纸,自己磨了墨,翻开字帖,一笔一划抄着。
周围的学生早知道今日苏静被罚之事,目光时不时朝她这里飘来,带着窃笑和痛快。
苏静全当没看到。
女学里渐渐没了人,连慕容女先生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学堂很安静,苏静抄完之后终于松了口气,准备收好放在慕容女先生的桌上。
“重新铺一张,握好笔。”淡淡的声音从耳旁传来。
苏静吓了一跳,连忙转头看,竟是上午那名清冽男子。
他怎么又来了?
没等她回过神来,男子似乎就没了耐心,来到苏静身后,自顾自的铺开一张纸,握住她的小手,往纸上划去,语气淡淡的:“运笔要有力,横撇竖捺都要拉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