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流年轻轻语气无奈的对琴儿说道:“这倒无妨,黎城大夫的医术自是信的过。不过也是过于迂腐的,那些人竟无人知永生。”
琴儿看着戚流年那认真的模样笑了笑,“小主子,如今恰是长身之际,天色已晚早些歇息。”
戚流年躺在床上,眸子空洞的看着粉红的帷帐,戚流年闭眼假寐,却感觉师傅正在触摸着自己的发丝并亲了亲自己的额头。
孤若梦看着戚流年心中满是愧疚抚摸戚流年的头发说道:“年儿,师傅对不起你,师傅后悔了,师傅错了。”
戚流年听见师傅的话略感惊讶,身体突然变得僵硬起来。正当师傅要传修为给她的时候,戚流年猛然推开她,“师傅为何要后悔?”
孤若梦没想到戚流年会突然醒来,一时顿住不说话,“怕是你听叉了,师傅从未开过这口。”
重生多次的戚流年对于稀奇古怪的事情可谓是司空见惯,所以对于师傅的做法也不觉得差异。
孤若梦看了眼窗外的大雨,又看着没有睡着的戚流年有些着急的说道:“年儿,只管闭上眼睛就是。其他那些可有可无之事,终究也会随风而去。”
戚流年想若不是师傅将毕生修为传给自己,师傅的容颜就不会突然老去,所以现在需要做的就是阻止师傅再次传修为给自己。
“没曾想师傅如此决绝,宁愿瞒我一世也不愿与我提起一声。所以我不想听你的,更不会闭上眼睛。”
孤若梦听后微微一顿,“本不是实的,如何又来这些虚事?师傅对你再如何也终究只是师傅。听话,快闭上。”
师傅是要回小木屋了么?那里是她最后的归宿,若是回去必定免不了一死。不行,绝对不能让师傅离开。
戚流年赶紧用胖嘟嘟的小手拉着孤若梦,眼中满是不舍,苦苦哀求道:“师傅,年儿害怕,年儿好痛苦。年儿怕是念师傅念昏了头,才会胡言乱语。”
孤若梦听后好看的凤眸落下了几滴泪,转身对戚流年笑着说道。
“活着的人痛苦,归墓之人也不会瞑目。逝去的人或发生的事就忘却吧。年儿终究还是要长大不是?师傅要回小木屋了。”
戚流年听后有些着急,但又不能刻意阻止,看着已经消逝不见的师傅,戚流年急忙起身拿着门外的油纸伞向梅林的小木屋跑去。
“为何你就是不肯放过我?为何?”
“为何?喜欢就做咯,想杀就不会留活口,所以今日你难逃一死。”
木屋里传来剑与剑相博的厮杀声,戚流年焦急的大步迈去。看着神秘黑衣人,正要对师傅一刀致命,立即大喊:“住手,给我停下。”
黑衣人斜眼瞟了眼戚流年,发出阴险的笑来:“穆流也你害死了我的师傅,这女子长的真是像极了你,让她为你抵命如何?”
孤若梦看着那团红光,朝着戚流年无情的挥去,她赶紧以身相抵。
戚流年运用孤若梦重生之前传给自己的修为阻挡,无奈手中只出现一团微弱的光芒。不过片刻那团微弱的光芒也渐渐熄灭了。
原来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师傅还是会离世,究竟是为什么?
两股力量实力悬殊,戚流年亲眼看着那团充满力量的红光击的师傅吐出口浓浓的鲜血。
戚流年跑向师傅的旁边,对那黑衣人狠狠的说道:“你为何要动她?不要再动她。”
看着比自己矮了半截的小不点,竟然能够有如此勇气,他还真是有些做不出来了。
那黑衣人走后,戚流年看着虽伤未死的师傅擦干眼泪对她笑了笑,“师傅,惜命之人方能走的长远。您可要改改你那孤独的念头。”
孤若梦看着戚流年微微点头,用手帮戚流年轻轻的理了理微湿的发丝,“年儿……如此甚好,我也就放心了。”
戚流年笑着对师傅说道:“师傅如今天色已晚徒弟回去了。”
刚刚踏出木扉的戚流年就听见了吐血的声音,看着师傅的青丝慢慢变白,肌肤快速的变成了皱纹。
“师傅,你怎么了?为何还是如此?你等等……”
戚流年看见孤若梦还未死透,赶紧将身上仅有的修为传给孤若梦。
孤若梦用似骨的双手,用力推开戚流年。笑着为戚流年擦去眼泪,轻声安慰道:“年儿没用的,不要哭,人总是会死的,只怪我遇错了人,年儿你要去救……”
看着已经断气的师傅,戚流年疯狂的大喊:“老天爷,为何要如此戏弄我?为何我始终输给你?”
戚流年将死去的师傅变得很轻很轻,拿着师傅的紫剑,边流泪边挖墓穴,大雨从未因为有人死去而停下对她们的浇灌。
师傅的修为永远只会在生死存亡的重要关头不听使唤,戚流年知道这是上天故意而为之。
可老天爷凭什么对戚流年的人生指手画脚?又凭什么为戚流年选择永生?它没资格,也不配,但它却有能力。真是可笑至极。
戚流年右手持剑跪在师傅的坟前,顾不得手上的稀泥,内心大恸只是凝望的看着坟墓说道:“师傅,相信年儿,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的。”
雨越下越密,雨势也越来越猛。戚流年淋着大雨,持着陪伴师傅多年的紫剑缓缓离去,她知道逆天很难,但必须要逆。
戚流年走近府门,看着那些拿着火把已经走远的仆人,看着站在府前的父亲、四位姨娘、五个弟妹、众多仆人,他们脸上满是焦急,非真非假,亦假亦真。
戚流年是不会去猜测的。因为重生之后,戚流年遇见或许人是同样的人,性子可能不是先前的性子。
戚行云看着戚流年回来了,原先焦急的脸上转眼带着怒意,“来人,家法侍候。”
那些仆人是不敢不听的,赶紧一窝蜂的离开了。
此时三姨娘赶紧劝道:“老爷,算了吧,前些日子刚痊愈,跪久了,怕是……”
戚行云冷哼一声,发怒冲着三姨娘说:“淋雨就受得住?如此下去,怕只会断了她的名誉。要是再啰嗦就与她连坐。”
其他的姨娘这样一听也就安静了,几位弟妹自然是不敢搭话的,嫡女都要挨家法,更何况是庶出?
戚家的家法很严明,戚行云狠狠拉着她,让她跪在戚家祠堂里,家法有十二道工序,渐渐的戚流年听的有些累。
戚行云看着快要昏昏欲睡的戚流年,便停下念祖训,大声训斥:“年儿,是觉得祖训太长?半夜三更出去不说,如今竟还打起瞌睡来。实在不像话。告诉爹爹,为何年儿要半夜三更出去?”
众人都是迷信的主,见不说话的年儿有些害怕,琴儿赶紧跪在地上小声喊着:“小主子?”
戚流年觉得有些吵,稚嫩的声音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琴儿摸了摸戚流年额头大喊道:“老爷,小主子怕是染上风寒了。”
戚行云是有些后悔的,“来人,赶快为小姐去请大夫。”
戚流年看着比自己大两岁的奇儿最是着急,据说奇儿的父亲嗜赌如命,还想将奇儿卖进“万花楼”,祖母见着可怜便买下了奇儿,重生多次的戚流年从未注意过这奇儿。
躺在床上先是昏昏沉沉然后头痛欲裂的戚流年,硬是忍着痛不愿吭声。这种剧烈般的疼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戚流年,这不是幻觉。
“大夫,小女如何?”
“回相爷,淋雨后致寒发热,实属平常。只是小主身子过于娇弱,需要好好静养,天色已晚。相爷早些休息。”大夫说完将木箱背在右肩,仆人将诊金递给大夫,并送大夫出了门。
戚行云盯着戚流年枕旁的紫剑,做了一个让众人退下的手势。缓缓将剑拿在手上瞧着,无奈的轻声吐出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