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我们去城郊清河。”戚流年朝车帘外轻轻喊到。
车夫笑着应声:“好嘞,路程有些远,你们可以休息些时辰。”
一个时辰后,马车开始了颠簸。微风微掀车帘,戚流年别见那让她心惊胆寒的竹林,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郝衷倾发觉后,让车夫迅速停下马车,叫道:“戚流年快快下车。”
戚流年不想逃避,死盯着葱翠的竹林。那连连相接的竹节,仿若是一截截残臂。
“郝衷倾,我想离开。”
郝衷倾见她呕吐的厉害,有些不知所措的说:“车夫你快过来,快来看看她。”
“公子,小的不懂医。”车夫摇摇头,连连摆手。
郝衷倾果断的说:“那就快快回城。”
“公子快扶戚小姐上马车。”车夫因怕戚家,也焦急的喊道。
戚流年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如同木偶般被郝衷倾拉上马车。等戚流年回过神来,马车已然进了城门。
“马车颠簸一个时辰,你竟又让车夫回城。”戚流年带着指责道。
“别硬撑着,我们去老大夫那里。”
“不去。”
郝衷倾见她拒绝,怒道:“戚流年你这条命还想不想要?你当真以为自己刀枪不入?”
“命自然是要的。”戚流年点头又摇头,干脆拨开车帘喊:“车夫去安好客栈。”
车夫调转马车方向,朝着安好客栈驶去。郝衷倾知马车调转,于是拨开车帘。
“车夫停车。”
“好的。”
戚流年见马车停下,便跟着下了马车。郝衷倾硬拉着她进入药坊,那大夫面前此时仅三个病人。
戚流年笑笑:“我以为到了安好客栈,原来又被你骗了。”
“戚小姐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我考虑考虑。你若是死掉,戚丞相定要我偿命。”
郝衷倾你依旧似从前般惜命,我戚流年定要护你周全。就算因你,我也会坚持下去的。
“你说的也是,戚家定不放过你。”戚流年笑着说完,大夫也问那妇人:“葵水从什么时候停的?”
“十九岁。”那脸色蜡黄的妇人答。
大夫向里屋喊着:“白芷惜,快些出来抓药。硇砂一两、皂角五个共研为末,陈皮末三两。”
那女子火急火燎跑出来,快速的从药柜拿全药,并对那面色蜡黄的妇人嘱咐道。
“回至家中后。皂角去皮与硇砂共研为末,加头醋一大碗熬膏,放入陈皮末三两。捣细做成丸子,如梧子大。每服五丸,温酒送下。”
那蜡黄妇人摇头:“记不住。”
白芷惜用笔在纸上写出,又递给那脸色蜡黄的妇人,道:“回去多喝温水,你现在可以回家。”妇人点点头,接过药出了府。
大夫见只剩下两人,开口问:“可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戚流年赶紧将手递过去给大夫。
大夫把完脉后,悠悠道:“姑娘脉搏跳动有力,眼珠黑白分明。既然无病,就不要拿做大夫的开玩笑。”
郝衷倾上前解释:“她昨夜受伤,刚刚呕吐的厉害。大夫,你仔细些瞧瞧。”
大夫听后点点头,观察后说:“小姐的确无大碍,休息个几日就行。”
郝衷倾跟在戚流年上了马车,有些疑惑的挠挠头。车夫将马车的车帘弄好,马车又缓缓而行。
“你呕吐的那么厉害,大夫竟说你没病,定是个庸医。。”
“不能胡说,那妇人的方子就是治疗月经不通,脐腹积聚疼痛的方子。”
郝衷倾没想到戚流年说这个,赶紧闭嘴不说话。车夫见到安好客栈的门匾,赶紧拉缰停下马车。
“戚小姐,安好客栈已到。”
“嗯。”
“郝衷倾快去让轻珏出来付银子。”
“轻珏。”
轻珏听到郝衷倾的声音,赶紧出门看看,真的是他们。
郝衷倾直接了当的说:“付银子。”
轻珏拿出钱袋问车夫。
“共多少两?”
“十五两。”
轻珏将银子给车夫,然后笑着拉着戚流年进了安好客栈。轻珏拉着昨日戚流年被郝衷倾刺伤的左手,戚流年疼的蹙眉。
“轻珏,手臂疼。”
轻珏听后赶紧放开,“你又受伤?你可真是伤的起呀。”
戚流年听后笑了笑,径直走进后院。五位门丁正在劈柴,见戚流年来了赶紧笑了笑。
“辛苦你们了。”
“小事一桩,不辛苦。”
门丁虽穷,却从不觉得辛苦,更没想过了结性命。而我从来离不开戚家小姐的名头,除去戚小姐外衣我,可能远远不如五位门丁。别人敬我是戚小姐,父亲不敬,父亲的话没有错。
“秦妈。”
“厨房烟雾缭绕快快出去。”
戚小姐被柴烟呛的猛咳一阵,赶紧捂着鼻口出了后院。郝衷倾见戚流年呆若木鸡,赶紧上前询问。
“你可感觉好些?”
“我爹说的对,我除去戚小姐的名头什么也不是。”
轻珏与书生听后通通愣住。
轻珏:“别听你爹胡说,你难道忘记先前……你一个对付一群人,竟无一人敢上前。”
书生:“才貌双全的你厉害的紧。”
先前花满楼一个对付一群人,那是因为对手无脑又弱。日后面对的敌人比那群人强上数百倍,不能同一而语。
“黎城才貌双全的名门闺秀多如牛毛,你们这是因接触的少。”
轻珏轻轻理了理戚流年的头发,又叹气轻赞戚流年。
“黎城才色兼备的闺阁是不少,但像你这般善良的小姐可不多。”
戚流年的手用力的拧着衣角,先前发下誓言,从此不做老好人。现在又恢复以前的善性,又忘记所有的教训,又被别人冠上老好人的名头。
“所以我总是受伤,所以我总是狠不下心来。”
轻珏想起初遇戚流年苦苦哀求不去告密的模样,替戚流年理发的手也僵硬在空中。
郝衷倾见戚流年面色苍白,从客桌上斟了杯茶水递给戚流年。
“快喝,喝完后上楼休息。时辰较晚时,我让轻珏叫你,然后……我们一同回戚府。”
戚流年接过茶,轻轻抿了口。忍着疼痛上了红廊,而轻珏依旧是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