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躺在我旁边的竹子上,竟然也不应声我。下次你等着,我也要看你干着急。”戚流年说完拔腿就跑,也不给陆心庭解释的机会。
陆心庭轻轻翻跃,拦住戚流年的去路,说道:“年儿你别生气,下次我定第一时间出现。那女子我没杀死,一功夫不弱的黑衣人带走了她。”
戚流年虽重生几次,其实也没怎么去观察与戚家无关的人,更别提相遇了。那苏水帘也是这一次重生初见,救下苏水帘的黑衣人戚流年也是毫无头绪。
“我只知她苏家三小姐,那黑衣人我也猜不到。”戚流年撩开凌乱的青发,又继续说:“不过……我得出了四个结论。可能认识我,可能认识苏家小姐,可能两个都认识,也可能两个都不认识。”
“犬吠的狗因看似凶残,行人就会时时防备着。静默的狗因为看似无能,行人往往掉以轻心。所以,行人一般都是被那不爱叫的狗咬伤。你既然没本事让苏家小姐防备你,所以你就只能防备苏家小姐。”陆心庭担忧的对戚流年提醒着。
戚流年点点头:“苏水帘在人前是把危险的明枪,入夜后就是支锋利的箭羽。我与苏水帘结下的梁子,怕是很难解开,必须要随时防备着。”
“你要学会用全面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你片面的分析会对你很不利。仅仅是你个人防备是不行的,整个戚家都需要日夜防备着。”陆心庭轻叹口气,盯着戚流年认的真说完。
戚流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将话接下去,失神的在竹林里走着,心也凉了半截,握着紫剑的手也跟着加了几分力气,同时心中也窜出一个狠毒的计策。
戚流年点点头,又道:“我知道你定会帮我的,可我会拒绝你的帮助。我定要独自战胜苏水帘,你不要加入此事。”
“戚流年……姑且抛下我早已陷入此事的事实,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置身事外。”陆心庭停下脚步,语气夹杂着一丝怒意。
戚流年摇摇头,淡淡的说:“我不能躲藏于保护伞下,哪天伞被风吹走了,我还是会淋湿的。与其这样,还不如早些跑进雨中,寻找坚不可摧的地方避雨。”
“苏家三小姐短时间内不会主动出击,但也绝不会坐以待毙。你能考虑的危险,别人也同样能考虑到。你有把握做成的事情,别人同样也有把握做成。知己知彼,才能减少未知的危险,你小心就是。”陆心庭款款走在戚流年的前面,又缓缓对戚流年道来。
戚流年认真的问:“苏水帘与你相比谁强谁弱?你与那黑衣人相比谁又更胜一筹?苏家与戚家相比谁家处境更艰难?”
“苏水帘中毒一针后,又受我一脚,追逐中又增添一掌,无法比较实力。黑衣人能从我剑下轻易救走苏水帘,黑衣人比我胜上一筹。戚伯父官位高权被限,苏尚书官阶与权利在朝堂之上皆算上层,所以戚家处境更艰难。”陆心庭没想到戚流年会这么问,微微锁眉,尽量压低声音。
戚流年苦笑一阵,又徒然轻笑:“苏家、戚家旗鼓相当,互相伤害都挺难的。干脆尽情的玩,一月内,我要逛遍整个黎城。”
“戚流年……”陆心庭生气的叫着,不过似乎没起作用。
戚流年笑笑,边跑边吼道:“该吃吃,该睡睡,我要活在当下。”
陆心庭抿嘴一笑,随后轻轻一跃,就甩了戚流年很远很远。戚流年不甘的深呼口气,同时加快前进的速度。
黎城的分叉口上,戚流年踏上了回戚府的街道,陆心庭随后也踏上回陆府的街道。不久后,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府中。
戚流年回到别苑后,瞟见郝衷倾的房门并未打开,轻叹口气后,又走出了府门。
老大夫的药坊离戚府不远,通过小巷数百步就能到点。郝衷倾找到老大夫所说的小木管,就见戚流年踏进了药坊的门口。
“戚流年,你快快将管子递给老大夫。万不能让噬毒蛊跑掉,我现在要去如厕。”郝衷倾将戚流年带到木决然所躺的房门口后,将小木管塞给了戚流年,又匆匆去找茅厕。
地上丢有一根细黑的毒针,还有小刀割下的血肉。木决然的额头全是密密麻麻的汗水,床边的地上还有数只黑、肥、小的死虫子。更让戚流年惊讶的是,一只看似病恹恹却尤为饱满的虫子,此时正从木决然食指的血洞口爬出。
戚流年将木管递给老大夫,又担忧的吞吐道:“老大夫,他……会不会……死?他这样还有的救吗?”
老大夫摇头又点头,接过戚流年递来的木管,马上将木管口的木塞拔出,然后将管口对着食指血洞口旁。戚流年亲目睹着细虫自己爬进洞口,就连木决然手指的关节,也变得苍白似雪。
“噬毒蛊能主动进入人的体内,吸噬中毒者体内的毒血。噬毒蛊食饱后,就会主动爬出体外。本来噬毒蛊是可以活命的,但因贪婪的吸食毒血,最后就撑死了。”老大夫见戚流年一副极度吃惊与恐慌的神态,摸了摸白花花的胡须,笑着对戚流年解释到。
噬毒蛊所到之处微拱,移动的速度也是极快的。戚流年瞧见后,手紧拧黑纱衣角,又勉强的对老大夫笑笑。
“老大夫,若是我有幸金榜题名,你定要收我为徒。”郝衷倾如厕赶来,立马半跪道,又对戚流年解释:“你来的晚,所以没见到老大夫医治此人的全过程。我起初也被这噬毒蛊吓了一跳,后来就感叹老大夫的医术。”老大夫盯着郝衷倾点点头,然后又亲手扶郝衷倾起身。
戚流年见画风转变的有点快,一个劲的傻笑道:“老大夫,可能送我雌雄两蛊?兴许对我有用,也能在危难之时救我出水火。”
“戚小姐有所不知,噬毒虫需要用毒血来喂养,若是失去毒血的来源,噬毒蛊就活不过一月。”老大夫听后委婉拒绝道。
戚流年疑惑道:“既然老大夫说噬毒蛊需要毒血喂养,那老大夫喂养噬毒蛊的毒血……从何而来?”
郝衷倾思考起来,莫非,老大夫是用活人研制毒血?然后让毒人滴血喂食噬毒蛊?郝衷倾的双眼,死死的盯着老大夫,手心却已满是冷汗。
老大夫见二人极为紧张,立马开口澄清:“老夫治人无数,戚小姐休要给老夫扣顶黑帽子。老夫救人时总会碰见需要解毒的病人,闲余之时就试着深究毒药的秉性。那噬毒蛊所吸食的毒血,是老夫将所研制的毒……喂食家鸡得来的。”
郝衷倾轻轻吐出口气,拍了拍受惊的胸脯。戚流年淡然的点点头,又看了眼床上的木决然。
郝衷倾用手打了个哈欠,充满疲倦的问老大夫:“老大夫,他体内的毒,已经用了数十只噬毒蛊。此只噬毒蛊不久也要噬毒血完毕,是否还需要放入噬毒蛊?”
“噬毒蛊,用的数量过少不足以去毒,用的数量过多则会改变毒性。此人已无碍,只是必须休息几月,否则身体会亏损的极快。”老大夫疲倦的敲敲额头,说完就踏出门槛。
戚流年盯着木决然片刻,道出一句令人捧腹话:“郝衷倾,你乘着他昏迷……快去扯下他蒙面的黑布。我倒是想……此人长的定……否则为何整日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