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哼’了一声,有些烦躁的说道:“鱼就是鱼,我看到的也只是鱼,我还能看出别的什么,年轻人不要看见一些东西就瞎想,再拿过来和自己对照,觉得好像明白了什么深奥的道理,其实,你这是在自己骗自己。”
这一番看似老者有些厌烦宇流明而抱怨的话语,却让宇流明有了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眼前的境界豁然开朗,是啊,鱼就是鱼,而自己却是看鱼的人,为什么要掺合到鱼儿争斗的是非当中去呢?静静的在一旁,观看别人劳心劳力的争斗,当双方都斗得你死我活,斗得筋疲力经的时候,自己却是毫不费力的看了一场好戏,这就是老师要传达给自己的意思。
想明白了这一节,宇流明心中不仅感佩良多。老师毕竟是、老师,想问题总是超然物外,而自己却终究有些着像了。想到这里,宇流明说道:
“老师,徒儿明白了。”
“哦,你明白什么?”
“老师是要指点徒儿继续隐身世外,韬光养晦,不要留恋于红尘中的世俗争斗。老师是怕我因为父亲的去世,心境大变之下,走上父亲的老路。”
银发老者闻言,眼神之中闪过一丝赞许,随即沉声问道:
“那你怎么想?”
宇流明沉思片刻,然后郑重的答道:
“其实,人生一世,太多的拼斗又有什么意义?死后不过巴掌大的一捧黄土。徒儿这次去了一趟南面的穆图村,在那里徒儿认识了色目嘉族长、赤哥小兄弟、暖暖小妹妹,还有好多彝族的乡亲。他们都是我龙马乡的百姓,他们都在南疆朴实的生活着。其实,我虽是一个小小的户长,但却能够运用胸中所学,让他们生活得更好,这就够了。徒儿真的很满足。”
凝视着宇流明的脸庞良久,银发老者最终叹了口气,说道:
“恩,为师很欣慰,你能够想到用自己所学去帮助别人。更让为师欣慰的是,你能够学会满足。不过……”
说到这里,老者又叹了一口气,脸上一片萧索之色。
“老师……”
老者摇手止住宇流明下面的话语,继续说道:
“天道常变异,命数渺难寻。即使你一心想要隐于世外,奈何世事如棋,每一个人都如棋子一般,被命运所操控。更何况,为师已经将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杀伐之道、权谋决算神鬼莫测之术、纵横捭阖的治政之学尽皆传授于你,你这样的人又如何会能够安稳的遁于世外呢?”
说到这里,老者缓缓站起身来,抬头仰望天空,口中喃喃的说道:
“为师平生教过两个徒弟,你是第二个。为师不希望你和她一样,卷入这滚滚红尘之中。你好自为之,为师要离开了。”
宇流明心中正在惊疑,自己难道还有一位师兄,突然念头一闪,惊道:
“老师,你要走?”
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你我今日缘分已尽,他日相见必然可期。为师也要去完成自己的一些事情了。”
说到这里,银发老者从腰间掏出一个玉坠。这玉坠通体碧绿小巧玲珑,坠身之上刻着两个篆书小字“惊鸿”。只听银发老者口中说道:
“为师当年在北疆草原得了一块宝玉,为师将之一分为二打造成了两个玉坠,一个传给了她,另一个便留个你吧,也算是你我师徒一场留个念想。”
宇流明颤抖着双手小心接过银发老人手中的玉坠,豁然跪倒在地,双目含泪,口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