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泽泽忍不住向着一旁静看古书的云玄问道:“云王,你说父皇究竟意欲何为。本该这风盈郡主是要赐婚于你,怎么现在风向一转,就又变成六皇弟。”
夏侯泽言语间带了几分为云玄打抱不平的意味,但是他心里究竟是为何如此,云玄自是一片清明的。
云玄的目光并未随着夏侯泽的言语又着丝毫的改变,修长的指尖轻捻起书的一角,纸张便随着云玄的手指用力的方向掀去。
“这也没什么,想是得知本王疾病缠身,寿数难长。但当日在大殿上冀州之人也不好为这事否了自己的豪言壮语,私下里去和陛下言明要换人成婚吧!”
夏侯泽看着面前这无论发生何事都云淡风轻的云玄,也是顿感无言。
是了,云王爷一贯是这样。饶是夏侯泽在前朝重臣间玩弄权术,颇得人心。可始终看不清,摸不到云玄的所思所想。
就在自己的沉思间,脑海中一直盘旋的疑问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话也不能这样说,云王爷难道就从来未想过成家吗?”
说完这句话,夏侯泽就后悔了,这不该是他问的话。要说好友之间说这些,原是没什么,只是他二人从未有过互谈心意的时候。
也是,他二人就连坐下攀谈的时候都是少之又少。一有机会见面,夏侯泽多半也是关心朝中局面走向,还从未问及过云玄的私事。
夏侯泽悄悄向着云玄面上探去,想要看看云玄有无反感之意。
云玄也未料到夏侯泽好端端的会冒出这么一句话,身子一怔,随手合起了掌中的古书。抬眸看向夏侯泽,面上还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口中言出的话却满是无奈与寂寥。
“每夜合眼都不知明日是否能睁开的人,如何能够成家。”
夏侯泽心中暗道自己真是不该多嘴,马上转移话题道:“父皇赐婚的人选换了倒也罢了,只是平日里都不怎么显眼的六弟却这般不声不响的摇身一变,已经是与本王和二皇兄齐平的亲王了。本王是担心,如此一来,反倒让人生出观摩的态度。还有这六皇弟再生出什么别的心思,就不好了。”
“珏王爷要想娶风盈郡主,在名分上就是会升上亲王。这也是为着两国的颜面好看些,等到青州同意两国联姻的圣旨一下,冀州怕也会传来风盈郡主封为公主的旨意。原本就是面子工程,倒也不足为惧。若珏王真有夺嫡之心也要手中有人有权才行。这些年朝堂之上的局势几乎是分庭而立,就算有些模拟量可没有择主之人,想必也不会这般快站到刚刚入局的珏王处吧!”
夏侯泽待听完云玄此番话后心中一直压着的大石算是缓缓落地,眉眼间的愁意也是渐渐消散。
“听云王爷一番话,本王的心倒也无先前那般惆怅了,只是眼下免不了人心晃动一番。”
“我若是王爷就不会在这里惆怅,而是应该派人打听一下这珏王殿下现今身在何处,通风报信也好,还是占得先机加以笼络也罢,总之不能叫稷王殿下领先了去。”
云玄此话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浇的夏侯泽心中一片敞亮。当下就连声告辞,同来时的愁云满面不同,走时那可谓是神采飞扬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