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三叔收拾好了摊位,回到栖身的小房子里检查了一下明天要送往教会的食材,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少了些什么呢?三叔有些疑惑,躺在躺椅上点了支烟,静静地看着后院的菜地,若有所思…
三叔能够养活教会全靠这片菜地还有自己的一点小手艺挣钱。
三叔看了眼摆在破旧茶几上的江宇凝泥人,这种东西似乎很受年轻人的欢迎,是是叫什么手办,三叔老了,跟不上年轻人的思想,只是知道这种东西能够挣钱,仅此而已。
“!”江宇凝抱头强忍疼痛的场景忽然闯入三叔的脑海,燃了一半的香烟落在了地上。
“瞧俺这记性。”三叔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毛手毛脚地走进卧室,四下张望了一番,从木板床下拖出了一个小盒子,里面攒着他这些年攒下来的货币。
“本来是准备给丫头买衣裳的…”三叔摇了摇头,拿了一些走出卧室,又折了回来,把剩下的货币全部拿上,揣进兜里出了门,三步并做两步,朝着镇上唯一一家诊所走去…
“欢迎光临,三叔?”诊所不大,平日里也就小杰一个人管理着,见到三叔的时候小杰有些诧异,这老家伙吝啬的很,自己不管生什么病只要是药贵一点就坚决不会买药,而这老头子也是命大,不吃药竟然也能扛过那些病。
“有能治头疼的药吗?”三叔问道,关于江宇凝的后遗症他并不是很了解。
“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小杰漫不经心地问道,他知道,反正老头子也是问问而已,只要价格稍微贵点就铁定没戏。
“后颈被砸了,什么的…”江宇凝的事他没有了解太多,只是听小雨说是被人敲后脑了。
“喔,大叔你说的是山上教会收养的一个小姑娘吧?”小杰来了兴趣,江宇凝昏迷的时候神父来请他去看过,似乎是因为后脑受到冲击再加上被冰水中的少量阿铂砬侵蚀产生的后遗症。
“有药能治吗?”三叔的眼睛亮了起来,同时攥紧了荷包里的货币。
“能彻底治疗的药没有。”小杰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开玩笑,这可是被阿铂砬侵蚀脑干啊,除了DEM分发过的血清,还有什么能治?
“怎么会?”
“不过能缓解的药倒是有。”小杰从柜台里拿出了一瓶药摆在了三叔面前,同时说出了一个三叔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价钱。
“这…多少?”三叔怀疑自己听错了,他难以相信眼前这个还没自己巴掌大的小瓶子里装着的东西竟然会这么贵。
小杰重复了一遍价格,告诉三叔他并没有听错。
该走了吧?小杰看着愣在原地说不出来话的三叔,这样想着,连几十货币的感冒药都舍不得买的吝啬鬼怎么会买价值几万的药呢?
“俺只攒了这么多,可以打欠条吗?”三叔思量了一会,还是将一把被自己揉的皱巴巴的货币轻轻放在了柜台上,小杰一愣,接过钱点起了数,虽然看着有很大一把,但由于都是些面值不大的,总共也才几千而已…
而且三叔攒钱速度他也不是不知道,一天能攒个几毛钱不错了,让这种人打欠条,要还光几万块,怕是等他老死都还不清?
“那就打欠条吧。”小杰拿出一份字据,递给了三叔,却忘了对方并不识字…
“上面写的啥?俺看不懂。”三叔看着一群自己看不懂的字符在眼前晃悠,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明白它们想要表达的意思。
“抱歉,忘了老家伙你不识字。”小杰挠了挠头,念出了欠条上的内容。
“在这里按手印对吧?”听了欠条内容,三叔在小杰的引导下按下了手印,拿着装着能够缓解江宇凝头疼药丸的小药瓶会到了栖身之处,苍老的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神色。
天色完全沉了下来,教会分发的薄棉被难以抵达侵入的寒气,小雨冷的直发抖。
“姐…姐姐?”小雨试探性地轻声喊道。
“怎么了?”江宇凝翻了个身,朝向小雨。
“我…冷…”
“过来。”江宇凝的话小雨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麻烦,窝着别动,老子过来。”江宇凝揉了揉眼睛,裹着被子下了床,走到小雨面前敞开裹住自己的被子,露出了自己被绷带缠绕的柔弱躯体,然后把被子披在了小雨身上,自己也跟着钻进了小雨的背窝。
“姐姐?”小雨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宇凝,不知为何有种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借着柔弱的月光打量着江宇凝的脸,可以发现不止是身上,就连她的脸上也有一些不太明显的伤痕。
“怎么了?睡不着?”江宇凝突然睁开眼睛,注视着对方清澈的眼眸。
“没…”
“那是还冷吗?”江宇凝二话不说地抱住了小雨,对方的体温确实比自己要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