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粗使啊,现下装扮倒是让我不敢认了呢,怎么,对这份差事还满意吗?”
哪壶不提开哪壶。
一想到自己那沉重的差事,陈卿便叫苦不迭,可是大话已经放出去了,也不好收回,就尴尬的笑道:“满意!不能再满意了,还真是要感谢我们杨管家,这下小女子总算有了着落了。”
老杨也笑道:“论感谢还是感谢我们王爷吧,我也只是奉命行事。”
“对了杨管家,我还不知道王爷叫什么名字呢,这入了王府,连主人叫什么都不知道,我害怕说出去让人笑话。”
老杨略作沉思,说道:“王爷生在冬天,所以姓温名凉寒,温家独子,现下老爷年事已高,不再管理府中事务,所以一切都由王爷接手。”
温凉寒?那日所见的少年竟然叫这么个名字?陈卿嘴角一抽,拼命按捺下溢出唇角的笑意。
陈卿口是心非道:“哈哈,还真是好名字啊。”
老杨还要去找王爷,便让陈卿早些去进食,然后就朝着幽兰殿走去。
和老杨作别,陈卿嘴里念叨着王爷的名字往放饭的厅堂走。
“温凉寒,温凉寒……这大户人家取名字都这么随意吗,连个寓意都没有吗?这要是生在夏天,直接叫温热暖算了,还都是一个意思,这下可倒好,也冷也热,纠不纠结啊?”
因为天色已晚,陈卿初来乍到不怎么熟悉,光顾着看着脚下的路,一直没抬头,这刚吐槽完王爷的名字,便一头撞上了一人的胸膛。
那人一袭白衣,腰间的翠绿色玉佩被撞得发出清脆的泠泠声响,在这夜晚甚是清晰。
陈卿旋即抬头。
对上一张满是阴鸷的脸,眉宇间皆是愠色,眼神最为犀利,让人不寒而栗。
“王爷!”
陈卿忍不住叫出了声,窘迫之余接着赔以笑脸,低声说道:“王爷,我、我是说您的名字甚为好听,我忍不住多叫了几遍…”
底气不足、话音颤抖。
温凉寒一双眸子冷的仿佛能冻人三尺,嘴唇紧抿,一看便是在极力隐忍。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陈卿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好在,最后温凉寒只是抬手重重地拂了拂刚才被陈卿撞过的衣服,冷声道:“背后语人是非,明日找老杨领罚。”
一字一句,没有多余的感情,只有冰冷。
说完便径自离去,只留下陈卿一人站在风中凌乱。
这活还没干就得先领罚,陈卿懊悔不已,无奈祸从口出,惹得还是一家之主,只得作罢,叹着气往厅堂走去。
王府内下人的饭菜都是一样的,一般是在前院的厅堂领饭,然后带回自己的住处去吃,而老爷夫人等则是把自己每日想吃的告诉自己的厨子,再由贴身的丫鬟领了去吃。
正是饭点,厅堂的人不少,都在排着队打饭。
徐一闪也在厅堂打自己的饭食,见到一脸苦样的陈卿忍不住问道:“怎么了陈卿,这还没开始干活怎么就一副惨样子?”
“一闪哥,我问你啊,你们在王府要是背后语人是非会怎么样啊?罚的重吗?”
徐一闪感到莫名奇妙,却也如实回答:“王府确有不得背后语人是非这一条,至于处罚嘛,也得按情节严重与否而定,要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轻些,要是关乎朝廷大事,那处罚可就大了。”
陈卿继续追问,“那你觉得议论别人名字难听算是大事啊,还是小事啊?”
闻言,徐一闪微微一笑,“这事啊,那就没事了,估计也就是罚去打扫一天畜场吧,顶多就是臭点儿,话说回来,你这刚来,人都没见几个,能知道几个人名啊,到底谁啊?”
陈卿听罢,轻轻舒了一口气,说道:“我就吐槽他名字又热又冷的,也没说难听,就说怪纠结的。”
“等等!名字又热又冷…又热…又…”徐一闪慢慢品着陈卿的话,眉头微微一拧,眼珠却一动未动。
忽然,只见他神色一紧,旋及瞪向陈卿,紧张道:“你、你该不会议论的,是、是王爷吧?!”
陈卿将他神色尽收眼底,缓缓的点了点头。
“陈卿,你、你真有种啊!你可知你惹到谁了啊?王爷他、他怎么说,没给你一掌?”徐一闪话都带着颤抖。
“没有啊,王爷就是让我明日去领罚,便没再说什么。”陈卿眼里略带迷茫,小声说道。
徐一闪听罢,面露悲悯之情,拍了拍陈卿的肩头,道:“好好珍惜这顿饭吧,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顿了……”说完,便进厅堂打饭了。
陈卿心更凉了。
一看就知道王爷生气了,听徐一闪的意思,没有直接处罚估计是得想想怎么折磨自己,现在说不定正在寝殿盘算着呢,陈卿越想心里越是发毛,迎面而来的剑不可怕,可怕的是未知的灾祸,加上徐一闪那么一渲染,更是毛骨悚然,所以,陈卿决定,长痛不如短痛,痛定思痛——
化悲愤为食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