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稀仙人可有定夺?”
“未曾,仙人说,自己不想插手这等闲事,便让老奴来找您,说这事还是要王爷作主。”
温凉寒点点头,既然抚恩王亲自来了,这事情便复杂了些许,恩师又一向不爱掺和官家之事,所以还是得自己亲自出面解决。
“杨叔随我去吧,抚恩王既然已经到了,还是不要让他久等。”
“是。”
睿泽堂前,抚恩王正和温肃相对而坐。
抚恩王比温肃年长,坐在殿前上座,一身锦绣华袍,映着头上丝丝银发,眉毛也是花白,眼神却还是犀利,看上去很是威严。
只见他眉宇间带着愠色,一手搭在一侧的桌面上,另只手里托着一盏茶杯,翘着一只二郎腿,一言不发,看上去便是忍耐了许久。
站在一侧的尹合一张小肥脸上却是挂着两行泪痕,撅着小嘴,全然没了之前的暴戾之态,让人看来只觉受了极大的委屈,悻悻站在家长身侧讨说法。
温凉寒和老杨赶到,见此状,温凉寒沉了沉脸色,拱手行礼道:“抚恩王,凉寒来迟。”
说完,又朝温肃行了一礼,举止甚是尊敬。
温肃点头示意,又见抚恩王没有任何动作,便起身说道:“抚恩王,既然犬子已经来了,他现在是这温府的一家之主,便让凉寒和你好好解释吧,温某身体不适,还是先回去了。”
抚恩王缓缓抬头,斜眼看向温肃,花白的眉毛一横,目带凶光,一脸的不善。
“温肃,虽说现在温凉寒是这温府的王爷,可毕竟还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儿,老夫不信他。”
自始至终,抚恩王都没有看过温凉寒一眼。
“抚恩王,犬子虽然年幼,却把王府上下治理的井然有样,虽然才继任王爷爵位没多久,却深得皇上重视,温某依然辞官颐养天年,王府所有事宜,也都交给凉寒处理,自己甚少过问,幼孙一事,温某不想参与。”
温肃见抚恩王出言甚是狂妄,言语中也带了些强硬,直接拒绝。
说来也是奇特,温肃的父亲温泽和皇帝尹鸩是结义兄弟,而抚恩王是皇帝尹鸩的亲弟弟,而温家王爷爵位都传到温凉寒头上,在尹府,还是人人尊称一声抚恩王,若说这温凉寒的辈分,细细算来,便是和尹合一般,都是孙子辈的。
温家世代单传,也大都早早娶妻,温肃也是在十七岁的年纪便娶亲,不久便有了温凉寒,可到了温凉寒这一代,虽说是当朝最为年轻也是地位最高的文官,可偏偏是在温家祖上娶亲最晚的,已经到了二十岁的年纪,还丝毫没有娶亲的迹象。
“咣当!”
只见抚恩王将手中茶杯一下摔落,使了十足的力气,杯子登时四分五裂,发处破碎的声音。
场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有温凉寒静默站立,一动未动,神色泰然,眼底却也有了狠色。
“父亲,您身体不好,先回去休息,这里交给我。”
“杨叔,送父亲回寝室歇息。”
老杨听见王爷命令,连忙去扶温肃,虽说温肃一脸无恙,却也是就势回了寝殿,全然不顾身后火冒三丈的抚恩王。
一时间,睿泽堂里,只剩温凉寒、抚恩王和尹合三人。
“抚恩王,气大伤身,您还是不要经常动肝火,毕竟,您也不似年轻时身体康健如往了。”
温凉寒冷声道,一字一句冰冷似刃。
“怎么,你这黄毛小儿,难道还想教育我不成?”
抚恩王起身走至他身侧,一脸的不屑一顾,也不正眼瞧他,讥讽道。
“你可别忘了,即便你现在受皇帝重视,可毕竟也是外人家的孙子,比不得我们正规正统的皇室血脉,还是不要太狂妄的好。”
温凉寒淡淡一笑,虽说还是拱手一礼,语气却不怎么尊重,寒声道:“凉寒深知,温家能受皇帝赏识,常年伴君左右,已是莫大的荣幸,可是家父常年替皇上分忧,忧思过度、积郁成疾,身体已是大不如前,这才将爵位传给凉寒,近几日天气转寒,家父身体已经不适了有些时日,而且凉寒也已经来到此处,若还要家父强撑,留在此处讨要说法,抚恩王难道不觉得,有些不太人道吗?”
“你!”
“抚恩王大老远赶来,还是快些和凉寒谈些正事吧,眼下天色渐黑,尹府路远,回去怕是会误了时辰。”
温凉寒好心提醒道。
言下之意,便是我们王府,定然不会留你。
一旁的尹合也拉住抚恩王,劝道:“爷爷,我们还是快去处置那陈卿吧。”
闻言,抚恩王长长舒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怒火,冷声道:“温凉寒,将你们王府陈卿交出来,敢伤我爱孙,本王定要她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