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虫当真是三尸蛊。”
文徽行点头,“基本可以确定了。”
她思索片刻,对着瞠目结舌的韩见山说道,
“韩少卿,您差人送神农大夫去大理寺看一下阮驸马的尸体,看看他的心器中是否也有这种蛊虫,我先去向侯爷禀报此事,有消息立刻去醉春楼通知我们。”
韩见山才缓过神来,点点头,“好,就依你说的办。”
神农都收拾好箱笼冲她点点头,示意她没问题,然后跟着韩见山离开了。
文徽行刚一出厢房,秦敏秦尚书那一张大黑脸就迎了上来,
“邢侍卫,本官听说了,那个刘公子不是被我儿掐死的,那我儿是不是可以…”
文徽行对这个一心想徇私舞弊的尚书很没好感,但她如今不过一个侯府侍卫,也不得不赔笑道,
“秦大人,虽然死者的死因不是窒息而死,但令郎仍是嫌犯之一,还大理寺需留令郎问几句话,请您体谅。”
秦尚书动了动嘴唇还想说点什么,但文徽行已经抢在他前边说道,
“卑职还需立即向侯爷复命,就先告辞了。”说罢甩开他,大步流星往外走。
翠红院外依旧围满了人,正指着里边儿议论纷纷,文徽行注意到一个身姿丰腴的妇人,正柳眉倒立破口大骂,
“徐进财,你个没良心的,留我们妻儿在家受罪,你在这儿风流快活。”
一旁几个妇人拉着劝她,文徽行还赶着去向晋远侯禀报此事,也就只看了一眼,看那妇人穿着华贵想是商贾之妻,大约是那个徐进财正被官兵关在妓院里,他老婆赌气来闹吧。
这么想着,文徽行已经走到了醉仙居里,二楼雅间里,轩辕临仍旧坐在临窗的位置上,几个府兵站在他身旁。
酒桌上摆的几盘茶点都未曾动过,只有一盏茶喝了一半,正摆在轩辕临的手边。
文徽行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侯爷。”
轩辕临只用眼角余光看了她一眼,“秦敏为难你了吗?”
文徽行站在轩辕临身旁道,“秦尚书起初一直阻挠大理寺办案,但属下拿出令信后他便不再阻挠了。”
轩辕临略一点头,“查到什么没有?”
文徽行对轩辕临讲述了她们发现三尸蛊虫的事情,又道,“属下推测本案的凶手,极有可能与杀害阮驸马的是同一人。只是不知这二人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轩辕临看着窗外缓缓说道,“这个刘清丰,是户部刘侍郎的老来子,平日里甚为娇纵跋扈,二十又一的年岁仍不务正业,流连花丛。”
他顿了顿,看向文徽行,
“不过他倒是也曾中过举子,只不过在来年春闱中,醉酒误事耽误了考试,所以被取消考试资格,他也因此沦为京中笑柄,不少人笑他是酒状元,连带着他爹也看他不顺眼,至今始终萎靡不振。”
文徽行心中想了想,纨绔子弟能中举也就是因为比旁人的老师好些,真不值一提。
转而她又想到,阮驸马是春围高中的探花郎,自然与这个纨绔刘公子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春围?她脑中似有灵光一闪,问道,“侯爷,您还记得他二人都是哪一年参加的春闱吗?”
轩辕临飞快地答到,“他二人是同一年春闱,天德二十三年。”
文徽行在大脑中飞速划过,同年春闱的两人,一个高中成为名冠天下的才子探花郎,娶了最尊贵的公主,而另一个却被剥夺资格,沦为京城笑柄,流连花丛。
这二人会有什么联系呢,那年春闱到底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她想着,说道,“侯爷,属下想查看一下有关天德二十三年春闱的全部卷宗。”
轩辕临看了她一眼,从袖中取出一枚金镶玉的令牌,对这身后的府兵说道,“桐枫,拿着我的令信,现在就去户部,把天德二十三年春闱相关人士的全部档案提来。”
“是,属下这就去,”被叫做桐枫的侍卫,接了令牌应声而去。
汇报完工作,文徽行有点无所事事,于是道,“属下再去看看大理寺的审讯结果,侯爷若是乏了,不如早些回府休息,这儿交给属下就行了。”
正说着,却有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了。
文徽行的肚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咕”,在安静的雅间里显得尤为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