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了!不得了!此少年天生异像,想必日后定能飞黄腾达,成为国之大器也!
于是,那老者忍着惊喜,又不动声色的连声应道:
“洪公子快快免礼,请问因何故落在此卖字?”
“回老人家的话,我本是赴京赶考的,因中途一时不慎,着了歹人的道,使得我们失了盘费,无可奈何中,才落得如此,实在是有辱斯文,惭愧,惭愧…”
那老者听了,微微一笑,又说道:“洪公子青春几何?”
洪凌泉恭恭敬敬的实话实说道:“学生今年一十九岁。”
“公子年轻有为,老朽虽不是内行,但也看得出来,你这字中怀志,功夫很深,不但笔法洞达,且还结构天成,道劲有力,潇洒奔放,今天终让老朽我一饱眼福,实在是佩服,佩服!”
洪凌泉急忙施礼谦道:
“老人家您过奖了,学生受之有愧,敢问老人家尊姓大名,仙府居住何处?”
那老者也谦谦答道:“老朽姓黎,名潮粱,家就在本埠本镇。
书中交代,这位老者,其实乃是本朝官拜右丞相黎潮中的一母同胞兄弟。
他本人呢,也曾做到吏部天官,只因刚强耿直,好言直谏,才被奸臣所忌,于是才辞官不做,告老还乡了。
此刻,黎潮粱见洪凌泉不但天生异像,器宇不凡,才貌俱全,还待人诚恳,豁达大度,心中立起了更多的爱惜之意,于是便有心接济拉拢于他,便立即真诚邀他到府上作客。
素昧平生,洪凌泉听了,自然是要推让一番。
不过小宝却已经动心了,直在旁边急得悄悄跺脚,心中暗想:
我的泉哥哥,你怕真是穷骨头命,天生就乐意受穷呀,看外表这老爷子很有钱,如果讨他欢喜了,他定能出手赠些银两,那这一路上我们还会再愁吃喝吗。
于是,小宝急忙用眼睛暗示洪凌泉。
发觉小宝的眼色后,洪凌泉却仍然但伴装不知,他也在心中暗想:
这不知根由的萍水相逢,若要随便过府拜访,人家必有宽待,那时该如何酬谢是好啊,更何况自己身处穷困之境,怎能心存附膻逐腥之想呢?
可洪凌泉越是推脱不去,那黎潮粱越是偏偏要请他:“公子,就给个面子,交个朋友吧,你再要不去,老朽可就要不快了!”
说着,黎潮粱便弯腰,就要屈尊下拜。
“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学生依老人家的就是了,”龙宝山连忙伸手扶起黎潮粱,见看实是推辞不过了,只能就随他来到了黎家府第。
不想这黎家十分豪阔,分东西跨院,有四个大厅,后有花园,他们上了台阶,到了府门时,便有一管家模样的老人走出来,行礼迎过黎潮粱和二位客人。
“快,快与洪公子见礼,”黎潮粱喜嘱。
那老管家又领着几位家丁,一起恭恭敬敬的再给洪凌泉行礼道安。
以礼相还后,洪凌泉和小宝跟着黎潮粱,一起绕过屋里屏风,又进了二道门,见这里边是明三暗五的正房,东西配房。
家人打开了门帘,把他们引入那温暖如春的客厅后,洪凌泉谦让一番便在客位上坐了,小宝立在一边,黎潮粱在上首陪着。
时间不大,等家丁与仆从献上香茶,与一些洪凌泉连见都没见过的精致点心后,黎潮粱这才又发问道:“敢问洪公子何方人氏?”
等洪凌泉将身家事由一一解答后,黎潮粱又说道:
“看来我与公子实在有缘,平日老朽其实很少上街,今天偶尔出去,便遇上你们,真乃是三生有幸也,老朽也是读书人,实在是爱惜洪公子之才,有心同你多畅谈几日,不知意下如何?”
“多谢老人家错爱,只是路途遥远,怕误了考期,不敢多留,请您见谅,”洪凌泉仍然是不卑不亢的答道。
“哈哈哈…”黎潮粱听了大声笑道:
“既然公子要急于赶路,我也就不勉强了,但我有一事相求,还望你不要推辞。”
洪凌泉又立即起身敬答道:
“老人家您太客气了,只要学生能办到的事,一定尽力而为。”
“那就请公子少候片刻,我去去就来,”说罢,黎潮粱便独自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