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嘉兴陆家庄陆展元,不知道长如何称呼。”
“弟子尹志平,给陆庄主见礼。”
“弟子赵志敬,给陆庄主见礼。”
柳其华挑了挑眉。自己这招渣体质也是没谁了。眼前一个个都是书里的名人,称得上是群渣荟萃。她转念又想了想,这几个人眼下并无过失,言渣尚早。
只是这几个人客套得令她感到絮烦。柳其华缓步朝山上走去。
身后,陆展元的声音传来。
“柳公子,请留步。陆某有几句话,想问问你。”
柳其华佯作未闻,脚步不停。
陆展元急了,对尹赵二人告了个罪。
“有劳二位道长,咱们边走边说如何?”
二道对视一眼,点头应下。
三人展开轻身功夫,本以为能很快追上柳其华。谁知每每看着马上要接近,下一步就远了许多。
几人心下称奇。知道这女子深藏不露,功夫不可轻忽。
陆展元顾不得再客气,脚在地上一跺,施了全力,身子猛往前纵出数步,窜到柳其华跟前,一辑到底。
“柳公子,可否借一步讲话。”
本来以柳其华现在对凌波微步的掌握,断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惜她这些日子挑食过甚,又没了钱小满这样的人在身边细心照料,体力大大不济。那几块肉脯的能量早消耗殆尽。
“否。”
柳其华脸上尽是不悦。
陆展元被她一噎,变得期期艾艾地。
“我,我,我没别的意思,就问一件事。”
柳其华翻了个白眼,继续往前走。
陆展元也有些火大,伸手相挡。
“真的就一句。陆某说话算话。”
“就你?还说话算话?谁信啊?!”
柳其华撇撇嘴。他始乱终弃的丰功伟绩可是成就了一本书的开头。
“你是不是对陆某有什么误会?”
陆展元百思不得其解。他在江湖上声名不错,虽然对她颇为心动,稍有纠缠,但也在守礼范围,不至于得到这样的评价?
“误不误会是我的事!你挡着我干什么?光天化日,还想强抢民女呀。”
柳其华越说越饿,忙掏出肉脯趁机补充了下能量。
陆展元讪讪地收回手臂。
“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陆某敢对天起誓,绝对没对不起任何一个姓李的女子。你一定要相信我!”
柳其华不咸不淡地“哦”了声。心想,你辜负的姓李的女子,还没从古墓里爬出来呢。这会指天划日地起誓起早了。
“我说的是真的!”
陆展元见她神情冷淡,怕她不信,又补充了句。
“这句话,我听到了。既然你说话算数,就请您往边上闪闪,把道让出来。”
陆展元暗悔嘴笨,怎么自己把路堵死了呢?可是自打巴掌的事,一辈子怎么也得做一回不是?
“请恕陆某唐突,柳公子接下来要去哪?”
柳其华满脸嘲讽地看着他。
“我不说会有生命危险吗?”
陆展元见她态度不善,连忙向旁边错开两步的距离。
“是陆某造次了。出门在外遇到同乡,一时欢喜,难免啰嗦了些。”
柳其华并不搭腔。
陆展元锲而不舍地继续说。
“这里离重阳宫不远,不如你和我一道去拜会邱真人。”
柳其华想到自己此行那拿不上台面的目的,颇有些意动。若想进古墓,必要先去探探地形才是正确的做法。
“邱真人?我又不认识。”
“没事,有我,还有二位道长的引荐,想必邱真人定会见你一面。”
陆展元不想放过一切搭讪的机会。
他作为嘉兴人,当然听过“十绝公子”之名。不过在此之前,他没放在心上。总觉得言过其实,今天见了才知道传闻是多么地可靠。
到于她那几不嫁的条件,他也知道,所以格外庆幸自己尚未成亲。
“他见不见我,很稀罕吗?”
柳其华听着来气。她对全真教的印象全来自于书,所以谈不上多好。
“你怎么说话呢?师尊是何等样人,能见上一面不知道有多容幸。”
赵志敬十分不满。要不是这女子容貌美到极致,让人很容易忽略她的无礼,他早就发作了。
“能见到本公子,是你们全真教的容幸才对!”
柳其华怒了。在她心里,只有阿固才可以说这样傲娇招人恨的话。别的人根本没资格说!
赵志敬还要再说,尹志平拽了拽他衣袖,示意算了。
“家师最喜欢交朋会友,想必看到二位,一定大喜过望。”
伸手不打笑脸人。尹志平说得这般和气,柳其华反而不好再自骄,点头致谢。
见她态度缓和,陆展元暗喜,一路上施展浑身解数,殷勤备至,从景物到风俗人情说得份外通透。
柳其华也不打断,任由他说。
饶是她似听非听,仍有零星几句入了心。到了山门外,不禁对那株形似凤凰展翅的柏树,多看了几眼。
早有守门的小道士,进去禀报。一行人,由尹志平带路向内走去。
重阳宫,比柳其华想像中宏伟许多。她暗暗点头。难怪被称作天下祖庭之地,确实不负此盛名。
庭中紫薇开得淋漓尽致,烂漫如火,美如云雾,柳其华想起首诗,忍不住念出声来。
“紫薇开最久,烂漫十旬期。夏日逾秋序,新花续故枝。楚云轻掩冉,蜀锦碎参差。卧对山窗外,犹堪比凤池。”
远远迎来一人,气概非凡,脚步甚快。眨眼间到了近前,朗声笑道:“好诗,好诗,这位小......兄弟看着面生,可是陆兄家眷?”
眼见柳其华要怒,陆展元慌忙解释。
“邱道长,这位柳公子,是陆某的同乡。在嘉兴不认识陆某的大有人在,不认识她的却没有。”
邱处机听他说得恭谨,到是打量了柳其华一番。“失敬,失敬,二位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