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聪忙上前将郭靖在蒙古先已与华筝定亲之事委婉地说了。
黄药师怒不可遏。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难道要落得与番女抢夺丈夫的地步不成?
这个姓郭的小子,看着蠢头蠢脑、木讷忠厚,竟也不是个好东西!既有婚约在身,还敢寡廉鲜耻地上桃花岛求亲!居然敢如此轻贱他们父女俩?这种羞辱让他如何忍!
眼见黄药师要暴起发难,柳其华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黄药师怒道:“灼灼,你别管,待我宰了这贱人、贼子,出了这口恶气再说。”
柳其华叹了口气,说道:“阿固,不是我要管闲事,是你女儿不舍得郭靖,你怎么杀?”
黄药师脑中一直想着要么杀了那番女,要么杀了郭靖,或者干脆两个全杀了更痛快。听到柳其华的话去看黄蓉。
却见女儿一直痴望着郭靖,满脸的难分难舍,神情恍若阿衡离开自己的时候那般凄然。黄药师知道,他若杀了这两人中的任一个,女儿今生都不会快乐。他不禁心里难过,仰天长叹。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想到十五年前与阿衡生离死别那一幕,黄药师不禁悲痛难言。恍惚间,他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双冰凉的小手握住,轻轻地摇晃着。他回过神来,知道是柳其华在担心自己。
“阿固,情之一字,世间有几人能勘破?你女儿的事,让她自己解决不好吗?你能替她活吗?她就喜欢那个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小子,你能怎样?还有,我不准你想别的女人!更不准你不开心!听到没有!”
她野蛮、不讲理,鲜活、娇美的样子,对黄药师反而是种最好的抚慰,一时淡了伤痛。他替妻子拭了拭汗,叹道:“我咽不下这口恶气。”
柳其华拍掉他的手。“出气还不简单。”她冲郭靖一招手,说道:“姓郭的小子,你过来。”
郭靖走近她身边,正要行礼,却被柳其华欺身,左右各打了一巴掌。他猝不及防,捂着脸愣住了。
“回去做你的金刀驸马吧,有广大的美好前程,以后你岳父起兵攻打大宋的时候,还能封你当“宋王”!”
此事被柳其华提前喝破,在场诸人无不茫然。
拖雷听不懂汉语,一直在注视着柳其华。心道:人都说雪山上的仙女最美,让人一见痴痴迷迷的。仙女谁都没见过,但仙女必定要长成她这般样子才能称得上美丽。
柳其华察觉到拖雷的目光,厌极而怒,手一扬,一根银针急射而出。她能动用的内力少之又少,但不耽误她给拖雷点教训。
郭靖急急拦下,柳其华笑了笑,手再扬,另一根银针直奔华筝而去。这件婚事上,华筝本是无辜,但柳其华知道恶人只有她作最合适。何况,她伤重未愈,根本伤不了人。
黄药师见银针去势极缓,恐怕没等伤到人就已经掉落。柳其华的苦心,他猜得到。这番女是公主又如何?难道他还怕了不成?于是,眸光一冷,说道:“这算什么?让我来。”
他袍袖一扬,挥掌向华筝劈去。黄蓉忙拉住华筝手臂,将她扯下马来。
黄药师怕伤到女儿,掌势已缓,最终拍到马鞍上。那马很快瘫倒在地,竟自死了。
众人无不心惊。
“或许有两全之法……”朱聪话说到一半,见了柳其华神色,顿觉没办法继续。叹了口气,退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