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伙杵着拐棍,有些吃力的坐上步撵,盯着他说道。
“陈平啊,陈氏在青牛镇数百年的声望,不能断在你我二人手中。若是那妇人活下去,随便胡说几句话,你说外面的人,会不会相信,因此思女成疾,暴病而亡,是她最好的结局。”
………
意迟街私塾中,周良善望着倾盆大雨,不知道在想着一些什么事情。
手中握着那一枚灵玉通宝,好似要做什么决断。
向着天空看了一眼。
’天雨虽宽,却难以洗净这人间的污秽。’
收回目光,朝着天空抛出了那一枚灵玉通宝,而后将至攥进手中,却没有看正反面。
因为,在抛出去的那一刻,周良善就已经有了决断。
不就是一个地址土地,神道一品小神祗,我有一剑,看你能不能承受。
龙抬头,当斩神。
背上那一柄凡铁剑器,腰间别着那个橙黄葫芦,对着一旁的小姑娘说道。
“暖椿,我出去一会儿,片刻就归。”
“嗯,先生小心。”小姑娘抬着脑袋,轻声祝福道。
就在这时候,雨幕之中有一个小身板,朝着私塾的方向跑来,连雨伞都没有。
等近了之后,少年人浑身湿漉漉的站在走廊之上,弯腰躬身。
“学生张晴朗,求先生救我父亲一命。”
看着堂下学生,宛若落汤鸡一般,小身板站的挺直,周良善有些诧异。
“是小晴朗啊,你把话说清楚一些。”
此时已经容不得耽搁时间,少年人直接说道。
“夫子,我父亲要去救陈家秀秀姐,我娘亲阻止不了他。”
张霞客那人的为人,周良善是清楚的,这种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事情,也就只有他那种人才能做得出来。
“走吧!带路,我们先去你家瞧一瞧。”
一大一小奔入雨幕之中,周良善也初才练气,自然不可能动用灵气,用以分割雨幕,并且也无避水术法。
张晴朗家本就在意迟街,靠近私塾的位置,二人没花多久时间,就已经到了。
周良善自从踏入练气一境之后,就变得耳聪目明,就是有大雨的掩盖,也听到了屋中的说话声。
眼疾手快的一把扯住了急躁的张晴朗,二人就站在墙角下,听墙角。
“先生?”少年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嘘。”
周良善示意自家学生别出声。
至于解释,那就罢了,听墙角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
“夫人,这一次必须去,若是不去,此生良心难安,放心我定然会回来见你的。”
张晴朗还小,身高不够,看不到内里的情况,周良善则能看的一清二楚。
中年美妇皱起眉头,为虬髯汉子整理了衣服。
“夫君,还记得我们头一次见面,我被山贼所抓,本以为难逃被侮辱的结局,本欲自杀,结果山林之中冲出一个青年,手里提着一把破刀,就将我给救下了。夫君你知道吗,我很庆幸当初那个青年从来未曾变过,夫君不要怪我,我只是不想你回不来……”
中年美妇越说越激动,好似回到了当年那个时候,青年还没有胡子,长相还过的去。当年那个女子还跟青涩,却极为貌美。
“夫人,都是为夫不好,这十多年你辛苦了。这次回来之后,我就再也不出去了。”
虬髯汉子自知可能回不来了,但还是张给妻子一个念想。
张霞客背着那一柄大刀,刀套是女人缝制的,针脚密密麻麻。一头就撞进了雨幕之中,不敢停下脚步,害怕心软留下,当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但失了心中侠义,幼年立下的誓言。
中年美妇看着丈夫消失在雨幕之中,这才蹲下身子,瑟瑟的哭泣起来。
当年的那个青年和现在虬髯汉子身影重合,愿你归来时,家中灯火通明。
“你待在家里,不要出去,你家先生定然会将你父亲带回来的,相信你家先生。”
周良善拍着少年的肩膀,保证着说道。
解下腰间橙黄葫芦,灌下一口酒水,当做驱寒也是壮胆,孤独的跨入雨幕之中。
一如,初来之时,一头撞进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我心有一剑,问剑大千神道神庭神人,从土地开始。’
天时正好,出剑即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