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啊,好吵……”身畔传来少女不满的闷哼声。
视线逐渐清晰,谢潜心跳如雷。
他正坐在不大的床上一侧,旁边是熟睡的陆离,小姑娘四仰八叉睡着,脑袋不停地往被子里拱,嫌弃窗户光亮太刺眼。
两人之间搁着一个枕头,充当了鲜明的分界线,把两人分割在银汉迢迢。
就和小时候他们两人相依为命时候一模一样。
那时候陆离还不过七八岁,胆小怕黑,一到晚上就泪汪汪抱着小枕头来找他。
明明她怕得想哭,却偏偏要在两人之间隔一个枕头,权当授受不亲。
陆飞羽同样也想起了这段记忆,盘膝坐在房梁上摸下巴。
谢潜一直沉默着不动,直到陆离不满地睁开朦胧的睡眼:“喂,你醒了别闹,我还困……”
陆离困得很,昨晚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今天便实在不想起了。
谢潜道:“我怎么在床上?”
她哼了一声,不回答。
谢潜又道:“我的头怎么这么疼?”
陆离脑子里嗡的一声,什么睡意也没有了,她火速睁大眼睛:“我不知道!我醒了,我去洗脸了!”
她跳下床就跑了出去,留下谢潜,在屋里无奈失笑。
两人在这间小屋子里躲藏了好几天。
他们都是天师出身,身体素质好得很,伤势一天天快速恢复。
期间谢潜出去过几次,打听消息并捎带些生活必须品回来。
陆离一开始就懒在屋里等他,后来慢慢觉出不对:“你都能安全出去那么多趟了,那我离开也可以吧?我还得去找姚冠呢……”
谢潜抿抿薄唇,忽然问:“姚冠是谁?”
“没谁啦!我问你,我现在出去没问题了吧?”
“还不行。”谢潜立刻道,“我出去的时候看见外面城卫戒严了,若无证明严禁出行,你现在出去不安全。”
陆离没有多想,只能蔫哒哒熄灭了念头。
其实这段时间,是她曾经绝对不会想过的、自己还能和谢潜和睦相处的时候。
在这间小屋子里,很无聊也很无趣,但她却一点没觉得厌烦,每日看着谢潜沉默寡言的打坐、修炼,都感到兴致勃勃。
以至于,当某一天谢潜跟她说可以走了的时候,她还有点懵。
“这么快?哦,我还以为……算了,挺好的,吃完晚饭我就走。”
两人简单收拾了顿散伙饭,两人沉默着吃完,有些食不知味,为了打破僵局,陆离去屋里转了一圈,在丢着两人包裹杂物的地方,竟然翻出了瓶酒。
“他还藏酒?!”
瓶口封得紧紧的,酒瓶样子也很特别。
陆离觉得有点熟悉,但也没多想,打开闻闻,还是烈酒,酒香浓郁,便拿出来一人一半和谢潜分完。
谢潜道:“你喝酒?”
陆离哼道:“怎么,你想阻拦?不就是一瓶酒嘛,这么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