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朝着赵二投去感谢的目光,黑夜之下,面目不清,唯有那双黑黝黝的眼睛能够照亮所有人。
赵二依旧那副神色,爱理不理,佯装看不见,听不见,但只要你说了他就会听见,记下……
事过几日后,岗子村再次炸开,连户被人当场捉奸,虽然不是在床上,但也是共处一屋衣衫不整,姜氏听了哭的昏天暗地,日日呆子屋里不愿见人,连户则是被百妇所指不敢见人,而王寡妇就像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无论是李婶还是钱氏,包括肥硕的蔡婶,凡是心中有怨气的都抓着王寡妇的头发,朝着脸狠狠掐,之前心中有气念着没有把柄顾忌面子,不好发泄,现下倒是可以为了连家之名,出了心中恶气。
一时间岗子村乌烟瘴气,就连徐福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王寡妇如花一般的脸,被人打得青红白脸,甚至被逼赶出了岗子村。
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痒帮不得……
“呦,连心在家呢?”素来不和的李婶这几日也如换了人,不时的在连家走动,明面上是安慰姜氏,实则是在取笑。
谁人看不出?
连心坐在院中央,亲手给红盖头刺绣,全然不理会走入院内的一行人,这是她的盖头,梦中她没用上,但是这次得用,而且还要绣的漂亮。
李婶靠近看了一眼连心手中的刺绣,眼眸一亮,刚想伸手触碰就被连心撇开,她咧了咧嘴,道:“你娘出来了没?”
见连心没有理睬自己,她又道:“我隔壁的江嫂子说,你娘要和你爹合离,这是真的吗?”
合离这是大事,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一阵喧嚣,李婶口中的江嫂子住在连家隔壁,她能听见这也很正常,毕竟这几天,姜氏都是以泪洗面,更在院里朝着连户破口大骂,将心中多年的怨气直接说了出来。
平日里连户傲气的很,尤其得了赵家的虎皮更是不知东南西北,根本不拿姜氏当回事,经常在外人面前高声吆喝,显示他在连家的地位,但出了这事之后,连户怂了,不仅不敢走出屋,更不敢对姜氏说半个不字。
连心没有回应,依旧认真的落针,拨线,视眼前的人当做空气。
看热闹的她瞧多了,也不差这一个……
但安静数秒之后,院门忽然被打开了,李婶刚抬头就见姜氏已经走到面前,原以为会是蓬头垢面,一副颓废相,但错了。
姜氏不但光鲜,还精神很好,且转眼看了进入院子的几个人,甚至还拉高嗓子问道:“你们都是来看连家笑话的?”
李婶皮笑肉不笑的应声道。“哪能呢?我们来看看你。”
“看我?”姜氏大步一迈,冷笑一声,朝着李婶走了过去,近到眼前时,大声问道:“李秀芝,你嫁到岗子村十八年,欺负我了十八年,我是抢了你男人,还是偷了你家东西?你生福泉的时候难产,你家男人哭天喊地求爷爷告奶奶,是我熬夜为你推肚子助你生产,你被婆婆打无处可去,是我收留你三日,你家福泉七岁高烧,大夫不肯来,是我将连子的一半药分给你,可为什么你要处处针对我,你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不成?”
姜氏双眸圆瞪恶狠狠的看着李婶,将压制心头这些年的事一一说了出来,她之所以忍了这些年,仍是不愿将别人的短处拿来说事,那是因为顾及一双儿女,生怕他们被人欺负,无法在岗子村生存,所以她处处低眸,处处卑躬屈膝,可实际上,她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事!
所以凭什么还要继续被人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