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

这一夜京城内外都安安静静的，唯有打更的声音穿行街坊四巷。

有人说过，暴风雨来袭前夕都会格外的安静。

越是这样，就越让人警惕。

到了亥时三刻，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从北门直接穿入南街再至秦王府邸。

骑马的小厮匆匆下马奔入府内，穿行几个回廊来到一处屋前停下。

即便小厮额头豆大的汗珠低落，却不敢说一句话，耐心的在门前等着。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屋门被打开，众人看见屋内的人走出，纷纷低下头。

李密看了一眼来人，抬步百米后停下，负手而立，没等他开口，身后的人卑躬屈膝上前，低语了几句。

只是几句，让李密忽然皱起了眉头，看向不远处。

黑夜中繁星点点，李密站在回廊下，抬头望着，微风习习，撩起衣角，一脸沉重。

他心里明白皇城内外已经暗涌不断，不似以往。之前有太子与靖王相衡，尚能安定，如今太子失利，权利已经向另一边倾斜，现下的时局如同紧绷的弦，已经拉的越来越紧，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想到这，李密的眸光暗淡一层，袖管下的双拳微握。

根据刚才探子来报，靖王近期与曹家越发频繁，频频走动于肱股之臣的府邸，笼络人心，而中正将军曹值也抱病为由留在京中不动，其心不明。

种种的迹象，令李密感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风云即变！

他本不是一个觊觎皇位的人，奈何身边有一个预知先生，想到这…

他忽然想起刚才与先生说的话，先生说这天下之主将会生变，真正坐位的人既不是太子，也不是靖王，而是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这眼前的人明明是自己！

他又怎会是那天下之主？

即便太子被软禁，那么还有一个靖王，这位无论是威望还是背后扶持的人，远远高过自己，所以李密除了怔愕之外，还有很多不解。

自古这天下得主，逆行而上必将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又有谁能够逃离？

而先生却问他一句话：仁君者仁天下，不仁者又该如何？

李密却不知如何作答！

终究有许多事情他左右不得，也无法作答。

“主子。”跟在身后管家，忍不住开了口。

跟随李密多年，一个眉眼便能猜透对方的心事，正是因为知道所以迟迟没有打扰，眼下看着李密已经在回廊中转悠多时，管家继续道：“主子，刚才向阳府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