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我的退路都堵死了。”谢江月摇头苦笑道。
孟克戎点点头,“天家今日已在朝中说服了诸大臣,若是你不会去,就是皇后失德。这些年天家对中宫既信任又忌惮,你不是不知道。”
皇后手中有三皇子,而三皇子的生母却消失不见,这些文官们浮想联翩,总会勾勒出一副杀母夺子的大戏。而天家手里握着生死予夺的刀,可以随时对皇后极其母族发难,钟家怎肯为砧板上的鱼肉。
孟克戎见她一脸丧气,“当初张景和调查你过往的时候特地把你和三弟之事瞒了下来,这次他托付我把你找回来,我自是要想尽办法把你带回去的。”
“张先生一向体贴。”谢江月喃喃道,“我跟你回去。”
张景和待人一向温和,又常不着痕迹的帮着身边的每一个人,与他相处总能体会到一股春风拂面,他什么都懂却不卖弄亦不张扬,温润而又不腻耳。
“天家说当初你产下皇子后跟他求的是要留在上阳宫继续做个执笔女使。若是你求他放你出宫他应该也会答应的,但是偏偏你求留在他身边,而且天家对此深信不疑。那两个侍卫已经调离出京,至于你出逃之事若是天家问我总会实话说的……”孟克戎提醒她,表情甚是无奈。像是在说你明明有机会不牵扯任何人离开,但是偏偏选了一个最坏的时机。
镇北侯以守为攻,对天家是言听计从,但是并未换来天家的信任。孟克戎转变战术,直接事事交予天家裁决,效果明显。
“孟无戎是怎么死的?”谢江月紧紧盯着孟克戎,这个问题她想问很久了。
孟克戎没有面无表情,他冰冷的回答:“战死的。”
谢江月怔怔的看了他一会,看不出任何端倪。
“好,我跟你回去。”谢江月喃喃道。
谢江月觉得自己自生了孩子后脑子有些不灵光,她这次离开把孟家钟家甚至严大夫父女都牵扯进来,实在有些鲁莽。
自从她入宫后,她就应该猜到自己再也逃不出去了,可她偏偏不信,想要撞一次南墙。
三皇子满月宴后,天家一直宿在中宫。谢江月呆在云华院里倒也无事可做,只得每天坐在廊下的栏杆上发呆。
一日太阳西斜,谢江月随手拿了块桌子上的糕点,放到嘴边又放了回去。
“听说你这几日胃口不好?”天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谢江月回头看到天家信步走来,张景和呆在门口对她苦笑,笑容中夹杂些许悲悯。
谢江月赶紧给今上福了福身子。
今上转头面无表情地对张景和摆摆手,示意他把门关上。
谢江月见张景和把门关上,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妾有罪。”声音极其虔诚。
今上把刚才谢江月放下的糕点拿在手里,送入口中,“御膳房近日做的糕点是越来越甜了,怪不得你不喜欢。等回头我让张景和说说他们。”
谢江月继续伏在地上,“妾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