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大理寺和刑部搞清事情原委,把审讯结果送至文通殿。
今上凛若冰霜地坐在御座上,谢江月带着面纱立在他身后,一众人等敛容屏气,等待凛冬的降临。
今上把刑部和大理寺审讯的结果看了一遍,又看到地上跪着的众人,厉声问道:“就是这些人把朕的重玄门和北华门给打开了!”
谢江月瞟了瞟折子,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皇后宫中的双敏保管各宫钥匙,双敏与重玄门禁军梁守暗通款曲,珠胎暗结,宫女和宫中侍卫勾结是死罪。双敏不愿意自己的一生就交待在这森严的宫中,与梁守相约逃出宫中。
两人自知犯下滔天大祸,不可饶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海捕文书定会发至天涯海角。他们商议后决定逃到北戎地界。若是两人逃到北戎,天子的追兵不会在北戎地界抓人,否则会引起北戎归顺牧民叛乱。
我朝与北戎无战事,天子怀柔心肠,对北戎愿意归顺百姓均友好待之。根据丞相姚璟建议在边境设马市,中原与北戎牧民互通有无,以商贸促进交流并使北戎放下复仇之心。
姚璟的建议确实不错,许多北戎商贩与中原互通,边境贸易渐渐繁荣,摩擦也渐渐消失,大家各司其业,一时间倒也风平浪静。
而梁守筹划逃跑,多次出现在北戎商户开在上京城中的酒馆,他们热情大方的给梁守出主意,甚至帮梁守做了一个详细的策划。
是夜,宫中下了钥后,双敏拿着钥匙打开北华门入重玄门,梁守给其他弟兄下了药使他们睡上一个时辰。正是这一个时辰间隙,北戎刺客潜入御花园。
杨氏发现双敏不见后,赶紧到各处宫门查看,发现御花园的门被打开,她赶紧把御花园与柔福殿之间的拱月门重新锁上,叫醒今上和皇后。
“北戎的刺客为什么会来到京中?”今上问道。
镇北侯父子与徐忠相互看了一眼,孟义怀答道:“此次作乱的北戎刺客乃是北戎左贤王一脉,当初与我军交战时,左贤王一脉几乎被屠戮干净。”
“打仗死人不是很正常吗?”今上又问。
孟义怀深吸一口气道:“当初左贤王曾率部投降,被拒绝……”
“当时负责左贤王部落的是谁?”
“是臣。”孟克戎答道,“当时三弟轻敌被抓,左贤王以三弟相挟,要求父亲退出左贤王部,欲坐收渔翁之利统领整个草原。父亲说跟北戎正面交锋近十年,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击,若是让左贤王部统领整个草原必养虎为患。三弟寻了个间隙逃跑,被左贤王处以五马分尸之刑。臣当初率部围困左贤王部,就是为了要荡平整个左贤王部,后来他们抵不过,就递了降书。左贤王此人一向狡诈,臣撕毁降书,带兵奔袭屠戮了整个部落。”
孟克戎一字一顿铿锵有力,“此事由臣起,臣愿意承担任何责罚。”
谢江月抬头看着屋顶的雕梁画栋,原来他死的竟是如此之惨。
今上眼睛似有泪水,道:“两年前的那一战,朕和朝廷上下都期盼那是我朝与北戎最后一战,你们必是要把北边所有可能存在敌人全部屠尽。也正是由于你们父子浴血杀敌,将敌人屠戮干净,洗雪我朝近百年耻辱,此事你没有做错。只是可惜了孟无戎,朕记得他,他勇冠三军,朕还答应若是他回来便给他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