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奇谷听了,神采越发飞扬,笑吟吟道:“萧掌门这是给莫某出难题啊,大家道教一脉,情同手足,手心手背都是肉,若到时候分不出胜负,那不是要让莫某做坏人么?”
这时峨眉山天真教玉映掌门道:“本道无意盟主之位,在此宣布退出比武。若是众位同道信得过我这个老道姑,本道愿与莫掌门一起做个公证。”
峨眉山天真教名声甚佳,江湖上未曾传出玉映掌门有何负面事迹,在场众人本就信得过莫奇谷,此时听说有个强劲对手自动退出,甘当评判,哪有反对之理,纷纷表示同意。
众人商议妥当,比武正式开始。
当莫奇谷宣布比武开始后,却迟迟无人下场。
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都是一样的心思:先下场的容易先折戟,待观望各门各派武功路数后,再做定夺不迟。
一个人是这种想法不怕,就怕所有人都是一样心思。
一时之间,天罡殿上群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等了半晌,竟无一人出席。
齐云山普度教田青牛掌门看不过眼,当众而出,道:“什么盟主不盟主的,咱就当和同道切磋武艺,哪位道兄想赐教的,出来吧。”
适才出言支持莫奇谷的宸清观观主杨清见了,迈步走了出来,向田青牛拱手施礼道:“贫道少华山宸清观杨清,见过田掌门。”
田青牛胡乱一拱手,跟他客气两句,便道:“杨观主,那咱们就耍耍,请!”
众人见比武终于开始,不由自主向前凑去。
田青牛话音刚落,呼地一掌向杨清胸前拍去。
杨清只觉劲风铺面,掌峰凌厉,不敢硬接,手腕翻动,自下向上反旋一转,绕住田青牛手腕,肘部暗运内力,试图将田青牛手掌带偏。
田青牛见他手法灵巧,纯用巧劲,立时收力,使出一招“白云出岫”,手臂如云团起伏,一张肉掌穿过杨清的臂腕,直捣胸口。
杨清大惊,没想到田青牛的掌法刚猛灵动转换得如此迅捷,自己手臂兀自缠着对方,尚且来不及变招,而对方已经由刚变柔,直抵心窝,此时自己伸出的胳臂,非但没能阻住对手来掌,反而将自己陷身其中,抽身不出。
噗的一声闷响,田青牛肉掌已正中杨清胸口,那道袍如水波似的,荡起一圈涟漪。
杨清只觉一团热气擦着肌肤,从胸口四散开去,并未注入体内。
田青牛一招得手,收手退后一步,盯着杨清微微一笑。
杨清心知田青牛手下留情,心下感激,略施一礼道:“我输了。”便退回群豪之中。
田青牛大剌剌说了一句道:“承让。”
有几个武功低微的道士在远处见了,小声嘀咕道:“这就完了?怎地这么快?”
“就是说的,这就是高手过招吗?感觉稀松平常嘛。”
“田掌门那一掌,平平无奇,我都能躲过去,那杨观主反倒不躲,在搞什么鬼?”
“嘘,你小声点,被掌门听到可不是闹着玩的。”
二人比武之内中关键,一般小道自不明了,但其他掌门眼光犀利,看得却是十分清楚,均想:“少华山宸清观是挺大个教派,杨清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不想两招便即落败。可能宸清观善于用剑,拳脚功夫弱了一些,因此吃亏。”
蓦地,一人挺剑跃出,施礼道:“在下鹤鸣山延祥观余轩翔,领教田掌门剑法。”
练舞厅两侧皆是兵刃,有小道士立时捧了三把长短各一的剑上前,田掌门看都不看,随便拿起一把,道:“来。”
余轩翔手臂微颤,那长剑如长蛇吐信,嗤嗤直响,剑光霍霍,耀人眼目。
忽然之间,余轩翔手臂疾送,虽未见他迈步向前,但那剑却陡然向前数尺,剑锋凌厉!
田掌门丝毫不以为意,手肘一弯,剑锋自下向上纵格,铮的一声将余轩翔手中长剑荡开。
众人看了都是一奇,心说田青牛这一格挡,根本不是剑法,明明就是随手一撩。
两剑相交,余轩翔但觉虎口剧痛,心下一惊,暗道:“这厮内功竟如此了得?”
心下虽然惧怕,但是身在局中,又不能就此作罢,只得使尽浑身解数,把本教最凌厉的剑法悉数使出。
不想田青牛根本不理睬他,兀自站立不动,他手上那把剑便如一张蒲扇一般,下面呼扇一下,上面呼扇一下,左面呼扇一下,右面呼扇一下,好似驱赶苍蝇一把,将余轩翔所有剑招尽数荡开。
余轩翔三十六路“黄巾剑”一一使完,竟奈何不得田青牛一分一毫。
外行看热闹,懂行看门道。
看热闹的摸不着头脑,看门道的已知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