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拔刀,身后的兵丁皆一齐抽刀,酒馆二楼瞬间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宇文小姐第一次被人如此揶揄调戏,脸罩寒霜,怒从心起,她毕竟出身将门,血液中自有一股傲然不屈之气概,先前忍让,只是不想无事生非,眼见官兵步步紧逼,明抢豪夺,当真无耻之极,再也按捺不住。
只听她一字一顿道:“马,一匹不卖。谁敢动马,本小姐教武安县令落马!”
那首领忽见这小姐发威,初是一怔,后冷笑道:“哟哟哟,好大的口气,吓唬本大爷么?啊?本大爷这辈子怕天怕地怕鬼神,唯独不怕吓!
兄弟们听着,现已查明,这些人乃盗贼乔装,偷窃了大户名马潜逃我县,被本大爷发现,现已人赃并获,即刻扭送官府。
兄弟们,给我统统绑了!”
话音一落,那帮兵丁们发一声喊,呼啦啦涌上前去。
不等宇文小姐下令,身前随从们立即展开拳脚,迎战上前,顷刻间双方战成一团,只听桌椅板凳叮咣乱响,打得好不热闹。
宇文小姐手下皆是能征善战之人,手上功夫高出这些酒囊饭袋们不止一星半点。
过不多时,那些兵丁悉数倒在地上,东倒西歪,哀声连连,全都站不起来。
小翠眼尖,四下一瞧,喊道:“那个领头的跑啦!”
宇文小姐冷眼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兵丁,坐回椅子上道:“阿羽,小翠,咱们继续喝酒。”
她身后的随从道:“小姐,那领头定是搬救兵去了,为防节外生枝,咱们还是先走吧。”
宇文小姐沉声道:“不走。”说完看向张羽道:“阿羽,敢不敢留下喝酒?”
张羽奇怪地盯着宇文小姐,仿佛眼前的这位小姐瞬间变了个人。
自始至终,张羽本就一直坐着,听她这般说,起身将彼此的酒倒满,道:“没有不敢。”
说完,一口干了碗里的酒。
宇文小姐本来绷着脸,被他这话猛地逗乐,扑哧一笑道:“这话不是这样说,应该说‘有何不敢?’,知道了吗。”
张羽道:“知道了。”
宇文小姐端着酒,让小翠把张羽的酒再满上,然后对张羽道:“来,重说一遍,说对了,咱们就干杯。”
张羽道:“有何不敢。”
话音一落,宇文小姐和小翠立即笑了起来,三人一起满饮一杯。
小翠学着说书人故事里面的豪雄的口吻,粗着嗓子道:“真乃好酒,你我兄弟三人,今日在此一见如故,咱就不醉不归!”说罢,自己憋不住,又是一阵大笑。
一时间,二楼之上兵丁哀嚎声,少女欢笑声,碰杯喝酒声,相互交织。
三人喝完了一壶酒,只听酒馆楼下路面上,大队人马脚步声轰隆传来。
宇文小姐听若未闻,目不斜视,依旧与张羽和小翠谈笑风生。
六个随从靠近窗边,凝神注意路面的情况。
只见一大队官兵列成队伍,向酒馆包围过来,其中有几名武将骑在马上,对酒馆指指点点,看其中一人的装扮,应是武安县令,还有一人便是刚才的首领。
一随从道:“小姐,官兵来了,我们被包围了。”
宇文小姐不以为意,依旧喝酒吃菜。
官兵站定,那领队策马来到酒馆门前,指着二楼喊道:“大胆盗马反贼,快快投降,若再顽抗,格杀勿论!”
酒馆老板和店小二见了这等阵势,早就抱头鼠窜,无影无踪。
宇文小姐闻言,拍桌而起,走到窗前,随从见她要开窗,急忙护在她身前,帮她把窗户打开。
宇文小姐四下俯看一眼,道:“狗官,你口口声声说我们是马贼,你可有证据?”
那首领道:“若不是马贼,为何拒捕伤人,定是做贼心虚!”
宇文小姐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小姐说话?让你们县令过来!”
那领队哈哈一笑道:“大爷我是武安县尉宋安民,应付你们几个区区马贼,还不用县太爷出马。”
宇文小姐道:“好,你转告你们县太爷,让他有胆,就去看看八匹马掌。”
说罢,宇文小姐转身落座。
宇文小姐这话说的清脆干净,县令离的虽远,却也听得清楚。
那县令新官上任,不了解当地情况,见她说得有恃无恐,心下犯嘀咕,为保险起见,只得派人前去查看。
查看那人心细,八匹马的马掌逐一检视一番,回报说道:“大人,这八匹马马掌铁上都钉有篆字,依稀刻着‘许国公府’字样。”
那县令听了,大惊失色,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