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刑罚极乐教中人尽皆知,虽极其酷烈,但是大家听了无动于衷,毕竟张羽口出狂言,不识时务,算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然而狐王却颇为踌躇,眼前这狂人深浅难测,强弱不知,万一失手,自己在教中辛苦经营多年的心血,恐怕要毁于一旦。
想到这里,狐王向自己麾下阵营望了一眼,眼光落在一人身上。
那人刚迎上狐王的目光,立知其意,出列道:“慈蠢材,何须脏了狐王的手,就让我贪狼来收拾吧。”
众人见走出的竟是狐王麾下最得意弟子贪狼,无不变色动容。
贪狼体内结聚的是七级臣使之魔,在教中,除了狐王和龙王之外,属他功力一流,至今未尝败绩。
贪狼为人凶狠跋扈,教中偶尔出几个叛教之徒,都是由他缉拿手龋
据至今为止,他手底下已经杀了二个六级食廪之魔的叛教高手,赌恐怖至极。
他黑袍上隐隐绣着一个狰狞血口的狼兽,但凡谁要是在教中见了这狼绣,都要远远绕开走。
狐王虽没明,但是眼神早已明,他派出了手中的王牌,看来是要不留退路击杀张羽。
狐王满意的一笑,道:“贪狼你放胆施为,若是失手伤了他性命,教主必不会怪罪,”着,转身向教主拱手道:“教主,不知老臣的,对是不对?”
教主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你们看着办。
贪狼恭敬领命,狐王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此狂徒必不能在自己手上活着,要么他死,要么己亡,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当然,以贪狼对自身实力的自信,葬送性命的,只能是张羽,没有第二种可能。
贪狼大步生风,走到张羽面前,极其不屑地打量了他一眼,道:“死前留个名吧,本座喜欢收集手下败将的姓名。”
张羽道:“我的名字,不是任何人都配知道。”
贪狼笑道:“确实挺狂,那好吧,我就算你叫作狂徒,嗯,你可以死了。”
毕,突施一拳,一记勾拳,一记自下向上的勾拳,正中张羽腹。
此时日已初明,暗夜消退,贪狼这一拳势大力沉,拳周带起一阵黑风,显是内力外化的效果。
众人看了,心中暗赞:“贪狼这一招狼牙风风拳,果然威力惊人!”
那腹是人身最脆弱柔软之处,五脏六腑皆在其内,这一拳下去,不偏不倚,正中要害,饶是顶尖高手,若中此拳,势必够他吃上一壶。
换作常人,腹早已洞穿,胃肠已然倾泻一地。
然而,却见那人中拳之后,一动不动,不过只是黑风拂体,衣衫向后扬起。
再看他胸膛,竟呼吸如常!
贪狼右拳兀自还留在张羽腹,一股撕心剧痛从拳头直传体内,暗暗叫苦不迭。
旁人可能尚未发觉,贪狼却是有苦自知,心中叫苦:“这一拳哪里打中的是肉身腹,分明是……分明是一面铜墙铁壁!”
狐王嘴角一动,心下巨震。
他十分清楚,贪狼得自己暗示,势必全力以赴,因此这一拳定然是聚全力雷霆一击,但是,那中拳之人居然……居然毫发无伤,纹丝不动!
这……
狐王心中,已没有惊叹的词汇可以描述所见之恐怖。
贪狼缓缓抽回右拳,强自装作无事,立于张羽面前。
贪狼身后众教徒看得一呆,不知刚刚那一拳是贪狼留力,还是对手太强,感觉那奸细好像没事人似的。
那教主看了,不解道:“贪狼,你打完了么?他怎么不动了,死了吗?”
由于张羽是背对着教主,因此他不知张羽挨了一拳后,有否受伤,或是已经毙命。
晨光照在张羽身上,闻着山野间青草的芬芳,张羽感觉好不惬意,但是可能一晚没睡,有些发困,不由得打了个哈欠,顺便伸了个懒腰。
当张羽伸懒腰的时候,贪狼还以为他要攻击,吓得向后一跳,跳出三步多远。
那教主见了,失口道:“贪狼,你搞什么鬼?把他都打困了!”
贪狼好不尴尬,但是有苦自知,对面这家伙实在厉害,一身金刚不坏之身,自己全力一击完全没用,这如何是好!
自此,贪狼不敢再觑对手。
张羽伸完懒腰,不理贪狼,转身直接对教主:“放了这位姑娘吧,我困了,想要下山睡觉了。”
那琴已看出张羽武力着实不弱,心中大喜,此时突见他困,急道:“喂,你救人救到底,不能半途而废啊!”
琴话音刚落,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剑迅捷破空而来,直刺张羽颈部。
张羽心头警觉立现,背对剑锋,脖子微微一歪,刚好躲过长剑,剑身擦肤划过,将他脸上的面纱刺穿。
时迟,那时快,张羽一个疾速转身,快到所有人都没看到他转身的姿势,然后一掌顶上出剑那人面门。
只见那人头颅像个皮球一般打着转飞上高空,躯干兀自留在原地,断颈鲜血直喷而出,血柱冲,哗啦啦下了一场血雨。
张羽怕鲜血溅身,向后退了三步,那漫血滴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只落在他面前,一滴不沾身。
他脸上的面纱被剑锋带落,在血雨中悠悠飘落,逐渐由黑变红,看着甚是诡异。
张羽本不想伤人性命,心中暗叫糟糕:“一不心,出手竟重了,下次可要注意。”
众目睽睽之下,贪狼就这样成为了一具无头尸,他的躯干兀自还立在血泊之中,黑袍上血流涔涔滴落,像一尊流血雕塑。
琴姑娘乍见张羽侧脸,不觉看得呆了。
只见他仪表不凡,清新俊逸,五官轮廓如宫廷艺人精心雕琢出的一般,和适才话那个傻里傻气之人判若两人。
张羽转过脸来,那教主一见之下,惊道:“是你!”
张羽莫名其妙,问道:“你认识我?”
那教主冷哼一声,了四个字:“徒手射鹫。”
张羽立时醒悟,洛阳田猎之情刹那涌上心头,怪不得这教主口音好生熟悉,原来他就是宇文化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