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我好些日子没有骑马了,这么不容易寻到机会出宫透气,怎能在轩亭里干坐着吃茶看别人玩耍呀。”
太子妃掩唇轻笑着:“妹妹若是这样积极,侯夫人便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了。”
到了猎场外围,挂着东宫牌子的马车一路畅行无阻往最里头去了。昭阳掀起车帘子看着外头场面,真的都想感慨一句真是旷日持久才得以重返山苑猎场。上一世自己的心都逐渐失去鲜活色彩,整个人拘束在幽室中如同行尸走肉,哪里意料到头竟得来这样奢侈的机会,重新再过一次人生呢?
下了马车,昭阳伸手扶着太子妃踩着轿箱下车。她这才注意到,太子妃并未穿骑装,而是一身魏紫色团云宫裙,发髻首饰也是琳琅繁复,定是今日不下场了。
“昭阳妹妹先随本宫一道过去见人罢。待小厮去马厩里牵了公主今日要骑的骏马过来。”
见到太子妃与昭阳公主驾临,最高兴的还真就是镇宁侯夫人。
“妾身拜见太子妃娘娘,昭阳公主殿下。”
“侯夫人免礼。”
“太子妃娘娘带着昭阳公主到来,倒真是今日最大的喜事。”侯夫人亲热地说道,“娘娘与殿下不知,今日满京城勋贵来了许多人家,就连几家国公府也有子侄儿郎给侯府这个面子。本已是十分惊喜了,却不想太子妃娘娘带着公主来了。今日殿下可要亲自下场赴猎啊?”
“是。”
“那便等着殿下今日大展身手。”
太子妃与昭阳公主进了主家正轩亭,里头已有诚王妃在座。
“太子妃娘娘与公主来了。”
论辈分,诚王妃是昭阳的叔母,她膝下没有亲生女儿,只有两个儿子。
“王妃娘娘,今日可是两位堂兄也来了?”昭阳坐在诚王妃身侧问道。
“三郎来了,大郎温书课业,留在王府没有前来。”
这厢正说着话,那边又来了贵客过来向镇宁侯夫人问好。昭阳只端着茶盏循声偏头无意看了一眼,却整个人恍若僵硬如木,顿顿愣住了。
不是旁人,就是定国公世子萧阜屿。
“萧世子也来了,倒真是难得。”诚王妃瞥了一眼,淡淡地开口。
她这话确实说得不假,萧阜屿为人冷漠,于交际斡旋事上从不多费心,这都是京城勋爵世家皆知晓的实情。他家中早年生变故,父母双亡,如今是由祖父母老公爷夫妇撑着门楣。所幸早年间其父在世时就已为萧阜屿向景帝请封了世子,现下不至于爵位和家产旁落至其庶叔父头上。眼下就等着萧阜屿娶妻成家、可独当一面时便将爵位承继许给他。
也不知是为何,萧阜屿此前在北境立下赫赫战功,景帝却连承继爵位之事提都未曾多提一句。昭阳虽此刻心生猛烈惧意,却也自脑海里升腾起这样的疑问来。依着她的记忆,上一世直到萧阜屿反叛起兵,景帝都未主动开口将定国公的爵位让他奉礼继承。
到底是萧家未曾请封,还是景帝压着折子迟迟不肯松口,昭阳便不得而知了。
另一桩怪事就是,即使心思直接单纯如她都看到了这一层面,可为何如桓家这样的贵府还要主动欲与萧家结亲呢?当真半点顾虑犹疑都未曾有吗?